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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赐表字,年宴将至

    “行笄礼!”

    那女孩颔首跪在蒲团上,溪月郡主身着吉服为她笄发。

    “今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绵鸿,以介景福,”郡主手下轻缓,伴着司礼官的祝颂,取过婢女手中奉上的素银簪,将那头披散着的柔顺长发挽成发髻。

    如果能忽视掉令狐娴眼睛下的一圈青黑和明显是在强行憋住的一个个哈欠,这真的是一个盛大完美的及笄礼。

    两个时辰前......

    令狐楼在蝶园雪狼白影的窝儿里提溜出了正搂着狼抱着猫睡得香甜的令狐娴。一宿没能好好睡觉的小丫头登时起床气大作,折腾的不大的窝儿是狼飞猫挑,令狐楼强行将她连人带被子的扯了出来,一见那眼圈....

    “你昨晚做贼去了?”

    令狐娴闭着眼睛两耳不闻的扯回被子裹成一条蚕蛹接着呼呼大睡,全然不顾今天是什么日子。令狐楼恼了。

    “令狐娴,你再不起床我就把轩辕澈拎过来让他看看你现在是什么丑样子!”

    “看就看吧,反正我最狼狈的样子他都见过了怕个锤子~Zzzz~”

    “那我就把花小叔叔叫进来教育教育你!”咬牙切齿

    “叫吧叫吧,天天在朝堂上一点面子都不给早就习惯了~Zzzz~”

    “......”

    太子殿下眼瞅着这小丫头又呼呼的睡了过去,半晌才打算继续进行叫起大业,这时金珠进来准备早膳和一会儿的礼服,一见这位祖宗还没起床,看到一旁无可奈何的太子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殿下,皇上说今天是您及笄的日子,准备打开那两壶珍藏多年的西域马奶酒...”

    “真的??”

    那被子猛然一掀,令狐娴目露精光的盯着金珠。

    “真...的....”

    金珠为她上妆服侍用膳的时候这丫头还是哈欠连天,令狐楼实在忍不住了:“你昨晚干什么去了?还睡进狼窝了??”

    令狐娴凉凉的一眼,能看出来里面满满的怨气:“还说呢,你自己看看我床....”

    “啊!!!”还没说完,里屋就传来收拾床铺的银珠惊恐的尖叫声...

    “有...有蝎子!啊啊啊殿下床上有蝎子啊!!”

    ......

    令狐娴没着急去看,知道是怎么回事,冷笑着看向自家哥哥:“知道为什么了吧。”

    她及个笄,蛊虫比她还兴奋,半夜钻她被窝不说,还咬她,还喝她血,现在她严重怀疑这蛊王认她做主不是因为她吹了个蛊王殇而是冲着她的血来的!!

    于是乎这一宿为了躲这个骚扰人睡觉的蛊王,她直接拖着被子去了狼窝和白影白朗一起睡了....

    令狐楼无语....

    只见那床榻上,墨枭将脑袋埋在螯钳之下,那副承认错误沮丧委屈的小模样....

    令狐娴实在是没忍住打了个大哈欠,正赶上溪月郡主令狐月祝祷词,坐在主位上等待赐字的令狐梁脸色都变了...

    令狐楼扶额无语。

    令狐月明显也注意到了那个哈欠,宠溺的笑了一笑,领着她形式性的在各个宫室转了一圈,饮酒品食,为她披加大袖长裙,最后回了正殿。

    年长的侍者再次奉过来放有朱冠凤钗的托盘,郡主取下她头上的素簪,将华贵崭新的朱冠为她簪上。

    令狐娴一见那么多首饰顿感脖子疼....

    “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云乐,吾儿初成,惟愿快乐平安一生。”

    “云乐虽不敏,敢不夙夜衹来!”

    那已然成人的小丫头重重的跪了下去,为自己的父亲深深叩首。

    “朕...等这一天,等了十五年啊....”

    令狐梁起身,扶起令狐娴,牵着她走到了殿外筵席前,走到了一直在等待及笄礼成的轩辕澈跟前,轩辕澈恭恭敬敬揖礼。

    “龙闲今日始成人,朕允了这门婚事,今日订婚,便将娴儿今后的平安喜乐托付于你,轩辕玖月,莫要让朕失望。”

    “晚辈定真心爱护娴儿,执此一人,白首不离。”

    及笄礼已过一月有余,这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依旧被城郡中的百姓们称赞不已。

    转眼到了年关.......

    忙于郡中事务一直没能和轩辕澈出入成双的令狐娴一下马车就被堵了个正着,她轻飘飘的瞥了眼跟在身后毫不顾忌的令狐楼,牵了轩辕澈的手猝不及防的喂了一嘴狗粮。

    “李伯,城中粥棚和药饺发放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李伯感同身受颇为同情的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太子殿下,回了龙闲:“全部都已安置妥当,也给慈悲堂拨去了冬衣和银两。”“嗯,年关了,有想回家过年的就放假回去吧。”“殿下也知道,府中奴才们大多数都是孤苦无依的人,公主府就是咱们奴才们的家啊。”

    闻言,令狐娴一阵感动:“全府上下多发两倍奉银,嘱咐大家,这几天可以随意出府采买。”“好嘞!”

    狐心城里是比龙闲公主及笄礼还要热闹的年市,腊七腊八冻死寒鸦,大年三十这两天更是阴雪连绵,眼瞧着令狐娴兄妹俩又不知为了什么事出府了,皇帝无比幽怨的拉着自家女婿接着下棋,对于令狐娴出府的原因,这两人也略知一二。

    “座主先走!”狐心城外的荒野,已经血染疆土。

    两三匹马折向后方缠上了穷追不舍的来人,另外几人护着那匹白马雪妖飞快离去。雪妖之上的男子微微蹙眉,将陷入左臂半寸的银镖抽了出来,汩汩的血液泛着令人惊惧的乌黑色涌出来。

    “座主!镖上有毒!!”身旁的侍卫惊呼。

    “无妨...死不了。”那男人轻笑,掩盖了痛色,面部闪过一丝阴鹜。

    远远的,便是龙闲郡的腹心——狐心城。

    从龙空林回来的两匹马一前一后穿梭在装饰红火热烈的街道上,令狐娴无比得意的观赏着自己治理之下的一派和乐,天空灰蒙蒙的,缓缓飘着细雪,街道四处都弥漫着年夜饭的香气。

    公主府前早已经挂好了新年的红灯笼,坊街的牌楼上也贴上了崭新的春联,除夕之夜,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安和,回到府里,有小厮牵走马,“呐,怎么样,我这小城郡不错吧?”令狐娴颇为得意的看着哥哥,令狐楼十分给面子的笑了笑:“不错,自漠狐文渊之治之后,也是一代盛世,若是你最后一统大陆,怕是也要载入史册了。”“漠文帝和漠渊帝都是古人,我一个经历过二十一世纪教育思想的,连这个都管理不好,不就白开外挂了。”令狐娴被这么一夸,实在是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可不是所有人都能经营得起一座城池,一个国家的,娴儿...你...”配当王。

    他突然间闭口不语,从府里走出来的男人没有抬头,只是在令狐娴额上轻点:“堂堂公主出去浪荡,甩下一厅堂的朝臣家客,像话吗?”不知道为什么,轩辕澈对令狐楼总是充满敌意,没几次好好说过话。

    “呜呜,人家不过是去和哥哥探讨人生去了...走啦走啦。”令狐娴娇俏的笑着撒娇,哄着这两个一个比一个傲娇的男人,推着轩辕澈拽着令狐楼进了府苑。

    正如轩辕澈所说的,这一大屋子的人已经来的齐全了,就差这两个在外浪荡的祖宗了。

    面对着盛开了一片繁盛梅花的梅园,攒梅阁里早已经是一派歌舞升平,温暖的火炉熏香弥漫,美酒珍馐觥筹交错。

    只是只是,这么盛大恢弘的年宴,气氛却是十分的压抑。

    只见上首龙台上,令狐梁孤寂落寞的坐在龙椅上,手把酒樽,一脸哀怨的看着下手处两个空荡荡的席位。众臣见此,识相的将脑袋能埋多低埋多低,没一个胆敢上前敬酒的......笑话,皇上惦念自家闺女,哪个敢上前拍龙头?

    压抑的气氛,直到那道被众生所期盼的身影出现在厅堂的门前,才算是真正的松了口气,只是这心里头腹诽不断.....

    龙闲殿下啊,这大过年的您又和太子玩什么失踪,皇上这一迁怒下来可真的是能要了老臣的命啊...

    令狐娴进了大厅,见满屋子的人眼中饱含期待的相迎,大臣甚至家眷都一个个鸦雀无声,只有歌舞还在干巴巴的尬演着,顿时眼皮一跳......

    她这位二货爹爹又整了什么幺蛾子?

    “娴儿...你又迟到了.....”听到这般幽怨的语气,她立刻明白这一屋子什么情况了...轻挑唇角,随着便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儿臣知错,请允儿臣自罚三杯!”杯酒下肚,那小丫头意犹未尽的咂咂嘴,狡黠的目光扫向了龙台上父亲旁边服侍着的小太监:“诶嘿,小满子,本殿就随口提了一嘴父皇榻下私藏的两壶菩提酒,你还真就给本殿预备上了!好酒好酒!”

    果然,下一秒,这小狐狸精十分满意的看着自家父皇的脸色透了个红,有些凶狠的瞪了眼身边不知情况的小满子。

    厅堂里的大臣们乐的其见的看皇上和龙闲斗智斗勇,倒是家眷们都一个个一头雾水。

    “儿臣自罚完了,”她将酒杯丢给侍女,老老实实的行了礼,随着另外两人入了席,这年宴才算是正式开始。令狐梁说了一大堆客套话,这才将众臣和家眷们从方才戏剧性一幕中拉回来。

    “天佑漠狐千年朝纲,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令狐娴一脸无聊的应付着,一双眼睛提溜乱转扫过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才终于堪堪拾起了点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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