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听人墙角(4)
我继续在怡家做着任蒋瑶差遣的小助理，她依旧冠冕堂皇的将我的设计据为己有。
只是我再去洗手间的时候总有怪异的感觉。但它确实是个神奇的地方，这天下午又发生了一段插曲。
“艾米姐，听说蒋瑶又作妖了。你说她这么明目张胆不就是因为有小王总在背后撑腰吗？没有本事，只会偷助理成果。也不知道小王总看上她哪儿了，脸整天化的像从古墓里爬出来一样，多看一眼都会做噩梦。”一个女声说道。
很不幸，我又做了听众。
被唤作艾米的这个人我知道，此人也是个设计师。小辣椒告诉过我，她之前跟蒋瑶在公司好似一对连体婴，自从先后和小王总传出绯闻，两人的塑料姐妹情至此破裂，从此势如水火。
“估计呀……”另一个女声嗤嗤笑起来，压低声音：“那贱人功夫好吧！像这种妖精，你光瞅她在公司扭来扭去的小腰，就知道她的手段。”
两人的交谈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被人听到，语言愈发污秽......
我隔着门轻咳一声，外边立刻没了声响。
还好她们懂得收敛。
但门外只安静了三秒，接着一声尖锐的叫喊：“哎呀，疼！疼！放手！”
我推门出去，蒋瑶一手扭着艾米的胳膊，一手从背后拽着她头发。艾米身体被迫后仰，痛苦的呢喃着。
刚刚的另一个好事者，唯唯诺诺站在一旁。场面极其滑稽。
“艾米，你骂我小妖精我就当你是在夸我。至于其它手段，告诉你，子煜对我说过，你像条死鱼一样，让人倒胃口！”
“你，你，你......”艾米被噎的，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挑衅别人也得先掂量自己的份量。如果能耐不够，先养精蓄锐为好。”蒋瑶说完松开手。
艾米向前趔趄一下，狼狈地趴在了洗手台上。一旁那女孩立即上前来扶她。
两人也来不及整理，仓惶逃离，临走前，艾米恶狠狠的对蒋瑶警示：”我倒要看你还能嚣张多久？总有你栽跟头的一天。”
女人们的战争，尽管不像男人那样剑拔弩张、血沫横溅。却胜在出其不意，毫无章法却杀伤力十足。
但这终究只是下策。
要对付一个人，就得趁其不备抓住要害，一招毙命，让他再无还手之力。
空间一瞬间安静下来。
我拧开水龙头洗手。
我承认我不是圣人，刚没摇旗呐喊已是我的以德报怨。至于安慰，我想她蒋瑶不需要。
果真，她不受影响，若无其事的洗手、补妆。当真已修炼成精。
而我应该庆幸并没有和她正面冲突。否则我并无胜算。
只是天道好轮回，恐怕连蒋瑶自己都想不到她很快就栽了跟头。
半个月后的一天，我和项目负责人从工地交完工，回到公司已是下午3点左右。
还没坐稳，便被经理一个电话叫上了52楼。
除了面试那次，52楼我是第一次涉足。
若大的休闲区此刻乱糟糟的，三五个客户模样的中年女士围着金经理和蒋瑶。大王总竟也站在一旁。
我走近些，金经理喊了一声：“小许。”
蒋瑶回头看我，眼神闪躲。
未等我开口，那一群人中为首的胖女士已经扯着嗓门嚷道：“你就是设计助理，许念？”
“是！”我答。
“来的正好。”说完就把一份文件塞我手里。
我一看，是几天前给龙湖湾设计的复式图纸。
每个设计师或者即将成为设计师的人，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在自己的作品上署名，我也不例外。
蒋瑶这次，是连名字都忘记抹去！
那位女士接着气势汹汹道：“你们公司就是这么对待客户的，店大欺客还是挂羊头卖狗肉？合同上明明写着知名设计师蒋瑶，给到我这的设计图上却写着许念。换设计师我也认了，我今天来一了解，竟然还是个设计助理。我花了30多万的设计费，竟然被你们这样糊弄！你们就等着收我的律师函吧！”
金经理一直劝解着她，不时朝我使眼色。
饶是我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也知道此事有些严重。
只是那位女士并未给我机会解释，带着人声势浩大的离开了。
剩下我和金经理面面相嘘。
“你们都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大王总沉着脸发了话，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金经理眼神示意我和蒋瑶跟上。
进了王总办公室，我才体会到小辣椒曾说的话。
虽说怡家在装修业属一属二，但王总为人相当的朴实节俭。跟王子煜简直是天壤之别。
若大的办公室，除了隔开的一间会客厅，我视野所及的不过就一张办公桌，一把大班椅，一台电脑，以及一张沙发，些许绿植，再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
“坐！”王总指着沙发示意我们。“今天的事，我想要一个解释？”他虽面无表情，但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人莫名紧张。
即使我未做错任何事情，心里仍如鼓雷鸣。
“小许，不如你先说！”
我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他虽和王子煜有些许相似，但胜在一脸正气，并未有一丝奸诈油腻之处，像所有60多岁人该有的稳重，祥和。
“王总，如您所见，那份设计虽是我的作品，但在我任职期间，所有的成果，都属于公司。”我从容的应答，王总似乎颇为认同，轻微的点了下头。
“那么蒋瑶呢？”
被问到的蒋瑶腾时从沙发上弹起来，惊若寒蝉。“王总，是我做错了！”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气焰。
“你知道错在哪儿了吗？”
蒋瑶......
王总沉了声音：“你们年轻人的生活，我管不着，但子煜他是有家室的人。你也不该利用他的身份为自己的工作制造一次次的便捷。去财务室多领三个月薪水，明天就不必来了。我已做到了仁至义尽！”
“王总，我......”
“去吧！”蒋瑶还要说什么，王总已冷冷下令。她只得愤愤离场。
我吃惊不已，王总这蜻蜓点水般就斩断了儿子的桃花，实属高明。能白手起家将一个公司发展到如此规模，他定非等闲之辈。奈何有个不成器的儿子。
会怎么处理我？劝退？开除？亦或者负法律责任？必定那位女士今天显然是有备而来，不要优惠不要赔偿不听劝阻，只一心要走法律程序。
“金经理，稍后让公关部再联系客户看能不能私下协商，尽量不要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对我们没有丝毫好处。”
金经理连忙应好。
“小许！”
终究轮到我了。
“是，王总，我是许念。”
“金经理总向我夸奖你。我也看了你的设计，确实很有潜力。好好工作，公司不会埋没人才。”我一直在等王总对我的宣判，谁想等来的并不是训斥，我怀疑自己听错，却看到他的脸上已没了刚才的严肃。
他缓了缓语调又道：“你长的和我一位故人很似相像，他的女儿也应该有你这般大了！”
莫非认识我？
但他并未追问。对着金经理道：“走吧！跟我去陪我们的贵客吧。让人等太久时间了。”说着便起身前往会客厅去。
我松了口气，刚才心情忐忑，都没敢过多打量。
这才顺着百叶窗的缝隙看去，会客厅似乎坐着两个男士，西装革履，气度非凡。
一场闹剧，原来也有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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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再去洗手间的时候总有怪异的感觉。但它确实是个神奇的地方，这天下午又发生了一段插曲。
“艾米姐，听说蒋瑶又作妖了。你说她这么明目张胆不就是因为有小王总在背后撑腰吗？没有本事，只会偷助理成果。也不知道小王总看上她哪儿了，脸整天化的像从古墓里爬出来一样，多看一眼都会做噩梦。”一个女声说道。
很不幸，我又做了听众。
被唤作艾米的这个人我知道，此人也是个设计师。小辣椒告诉过我，她之前跟蒋瑶在公司好似一对连体婴，自从先后和小王总传出绯闻，两人的塑料姐妹情至此破裂，从此势如水火。
“估计呀……”另一个女声嗤嗤笑起来，压低声音：“那贱人功夫好吧！像这种妖精，你光瞅她在公司扭来扭去的小腰，就知道她的手段。”
两人的交谈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被人听到，语言愈发污秽......
我隔着门轻咳一声，外边立刻没了声响。
还好她们懂得收敛。
但门外只安静了三秒，接着一声尖锐的叫喊：“哎呀，疼！疼！放手！”
我推门出去，蒋瑶一手扭着艾米的胳膊，一手从背后拽着她头发。艾米身体被迫后仰，痛苦的呢喃着。
刚刚的另一个好事者，唯唯诺诺站在一旁。场面极其滑稽。
“艾米，你骂我小妖精我就当你是在夸我。至于其它手段，告诉你，子煜对我说过，你像条死鱼一样，让人倒胃口！”
“你，你，你......”艾米被噎的，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挑衅别人也得先掂量自己的份量。如果能耐不够，先养精蓄锐为好。”蒋瑶说完松开手。
艾米向前趔趄一下，狼狈地趴在了洗手台上。一旁那女孩立即上前来扶她。
两人也来不及整理，仓惶逃离，临走前，艾米恶狠狠的对蒋瑶警示：”我倒要看你还能嚣张多久？总有你栽跟头的一天。”
女人们的战争，尽管不像男人那样剑拔弩张、血沫横溅。却胜在出其不意，毫无章法却杀伤力十足。
但这终究只是下策。
要对付一个人，就得趁其不备抓住要害，一招毙命，让他再无还手之力。
空间一瞬间安静下来。
我拧开水龙头洗手。
我承认我不是圣人，刚没摇旗呐喊已是我的以德报怨。至于安慰，我想她蒋瑶不需要。
果真，她不受影响，若无其事的洗手、补妆。当真已修炼成精。
而我应该庆幸并没有和她正面冲突。否则我并无胜算。
只是天道好轮回，恐怕连蒋瑶自己都想不到她很快就栽了跟头。
半个月后的一天，我和项目负责人从工地交完工，回到公司已是下午3点左右。
还没坐稳，便被经理一个电话叫上了52楼。
除了面试那次，52楼我是第一次涉足。
若大的休闲区此刻乱糟糟的，三五个客户模样的中年女士围着金经理和蒋瑶。大王总竟也站在一旁。
我走近些，金经理喊了一声：“小许。”
蒋瑶回头看我，眼神闪躲。
未等我开口，那一群人中为首的胖女士已经扯着嗓门嚷道：“你就是设计助理，许念？”
“是！”我答。
“来的正好。”说完就把一份文件塞我手里。
我一看，是几天前给龙湖湾设计的复式图纸。
每个设计师或者即将成为设计师的人，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在自己的作品上署名，我也不例外。
蒋瑶这次，是连名字都忘记抹去！
那位女士接着气势汹汹道：“你们公司就是这么对待客户的，店大欺客还是挂羊头卖狗肉？合同上明明写着知名设计师蒋瑶，给到我这的设计图上却写着许念。换设计师我也认了，我今天来一了解，竟然还是个设计助理。我花了30多万的设计费，竟然被你们这样糊弄！你们就等着收我的律师函吧！”
金经理一直劝解着她，不时朝我使眼色。
饶是我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也知道此事有些严重。
只是那位女士并未给我机会解释，带着人声势浩大的离开了。
剩下我和金经理面面相嘘。
“你们都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大王总沉着脸发了话，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金经理眼神示意我和蒋瑶跟上。
进了王总办公室，我才体会到小辣椒曾说的话。
虽说怡家在装修业属一属二，但王总为人相当的朴实节俭。跟王子煜简直是天壤之别。
若大的办公室，除了隔开的一间会客厅，我视野所及的不过就一张办公桌，一把大班椅，一台电脑，以及一张沙发，些许绿植，再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
“坐！”王总指着沙发示意我们。“今天的事，我想要一个解释？”他虽面无表情，但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人莫名紧张。
即使我未做错任何事情，心里仍如鼓雷鸣。
“小许，不如你先说！”
我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他虽和王子煜有些许相似，但胜在一脸正气，并未有一丝奸诈油腻之处，像所有60多岁人该有的稳重，祥和。
“王总，如您所见，那份设计虽是我的作品，但在我任职期间，所有的成果，都属于公司。”我从容的应答，王总似乎颇为认同，轻微的点了下头。
“那么蒋瑶呢？”
被问到的蒋瑶腾时从沙发上弹起来，惊若寒蝉。“王总，是我做错了！”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气焰。
“你知道错在哪儿了吗？”
蒋瑶......
王总沉了声音：“你们年轻人的生活，我管不着，但子煜他是有家室的人。你也不该利用他的身份为自己的工作制造一次次的便捷。去财务室多领三个月薪水，明天就不必来了。我已做到了仁至义尽！”
“王总，我......”
“去吧！”蒋瑶还要说什么，王总已冷冷下令。她只得愤愤离场。
我吃惊不已，王总这蜻蜓点水般就斩断了儿子的桃花，实属高明。能白手起家将一个公司发展到如此规模，他定非等闲之辈。奈何有个不成器的儿子。
会怎么处理我？劝退？开除？亦或者负法律责任？必定那位女士今天显然是有备而来，不要优惠不要赔偿不听劝阻，只一心要走法律程序。
“金经理，稍后让公关部再联系客户看能不能私下协商，尽量不要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对我们没有丝毫好处。”
金经理连忙应好。
“小许！”
终究轮到我了。
“是，王总，我是许念。”
“金经理总向我夸奖你。我也看了你的设计，确实很有潜力。好好工作，公司不会埋没人才。”我一直在等王总对我的宣判，谁想等来的并不是训斥，我怀疑自己听错，却看到他的脸上已没了刚才的严肃。
他缓了缓语调又道：“你长的和我一位故人很似相像，他的女儿也应该有你这般大了！”
莫非认识我？
但他并未追问。对着金经理道：“走吧！跟我去陪我们的贵客吧。让人等太久时间了。”说着便起身前往会客厅去。
我松了口气，刚才心情忐忑，都没敢过多打量。
这才顺着百叶窗的缝隙看去，会客厅似乎坐着两个男士，西装革履，气度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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