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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谋逆杀兄

    洛阳大营九路节度使联军,数十位大大小小的将领。虽说都是为朝廷效力,各自却都有自己所仰仗的人。

    其中汴州兵马使张虚,便是张皇后一族之人。两相联络,张虚早在建宁王身边安排了自己的人。

    建宁王率军拔营而走,当夜便有飞鸽传书将消息传回了长安。

    本来,张皇后将王才人投入大牢,肃宗是不满意的。只是碍着人证物证俱在,不好明说什么,便含糊其辞在那装糊涂,将事情压下来,希望事情缓和以后,再行将王才人赦免,免得日后建宁王李倓知道了,追问起来不好交代。

    没想到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了建宁王耳朵里,而且还做出如此鲁莽的事情。

    李倓、李豫,是肃宗最为喜爱的两个儿子。尤其自安禄山叛乱以来,辅佐自己在灵武登基,夺回长安,为挽救这风雨飘摇的大唐江山流血流汗,他都看在眼里。

    肃宗当然知道建宁王所犯之罪可小可大,他也当然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因此任凭张皇后在一旁添油加醋,肃宗也只是含糊其辞的下了一道圣旨,令贺兰寿连夜顺着洛阳的方向赶去,半路拦下建宁王。

    眼见着除掉眼中钉的机会就要白白溜走,张皇后岂能善罢甘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引他建宁王兵压长安,到时候就坐实他谋反的罪名。

    想到这里,张皇后回到了自己的寝宫,立马召来了李辅国和贺兰寿。

    叮嘱贺兰寿,只许在临潼城外候着,不许往洛阳方向多走一步,只待他建宁王兵近长安。

    所以,当升平郡主回到广平王府的时候,建宁王领兵逼近长安的消息,也早有飞鸽传书到了宫里。

    朝野上下为之一振,各方奔走,许多原来支持李倓的人不由得忧心忡忡,为建宁王以及自己的未来担忧起来。

    张皇后、李辅国更是鼓动了一批党羽到了肃宗面前,巧言令色、百般游说,希望能借此机会彻底拔出建宁王一脉。

    “皇上,建宁王身为三军副帅临阵脱逃,又冒然领兵进犯长安,此举实在不该轻纵,否则朝纲难继啊。”

    “是啊,皇上,眼看一举灭贼在即,建宁王却临阵脱逃,贻误战机在前,兵犯长安在后,实在不是做臣子的该有的行为。”

    “……”

    肃宗知道这些人是李辅国和张皇后的一系的人。

    李倓与李辅国素来不和,往日里也没少在自己面前检举李辅国的不是,现在这些人自然是极尽口舌之能事。

    张皇后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也没少搬弄广平王和建宁王的是非。

    肃宗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以免这些人的口舌是非影响自己做出错误的判断。

    “皇上,老奴知道皇上胸怀四海宽仁有加,只是,建宁王这样做,分明是不把皇上您放在眼里啊,如今他领兵万人逼近长安,可怜长安防务空虚,他,他,他这是要谋反啊。”

    李辅国见肃宗闭目不语,干脆把话挑明了,说完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张皇后一听心中大喜,脸上却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的,也跪了下去,哭哭啼啼的叫喊起来:“皇上,皇上,这都是臣妾的错,都是臣妾的错啊,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那王才人抓起来,这才惹得建宁王率大军前来,害得皇上您身陷险境啊。皇上,都是臣妾的错,建宁王要杀要剐就冲臣妾来好了,再怎么说他也不该对皇上您大兴干戈啊。”

    正在众人围着肃宗喧闹的时候,忽来一人堂堂皇皇行过面君的大礼,奉上一件木盒,正言奏道:“皇上,娘娘,下官在王才人处搜到了这件东西,兹事体大,实在不敢隐瞒,特来呈现皇上、娘娘。”

    “什么东西?呈上来吧。”

    张皇后一见,正是自己的心腹,薛尚宫薛衣柳。

    “下官不敢。还请皇上、娘娘恕臣死罪。”

    肃宗一听,知道其中必有蹊跷,终于睁开了眼睛。

    “薛尚宫,朕恕你无罪,快快说来你这木盒里装得到底是什么?”

    薛衣柳这才起身把木盒交给了李辅国呈献肃宗。同时奏道:“回皇上,是建宁王意图谋害手足的物证。”

    “啊——佋儿、侗儿,”张皇后一听,登时惊叫一声“他要对佋儿、侗儿下手了吗?哎呦,皇上,您可替臣妾做主啊。”

    “回娘娘,建宁王,他,他是意图刺杀广平王。”

    “大胆。”肃宗还没来得及打开木盒,听薛衣柳和张皇后这么一闹,一气之下把木盒重重摔在了桌案上。

    “是啊。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建宁王与广平王手足情深,怎么可能会意图行刺。薛尚宫你可知道欺君可是死罪。”

    “臣知道,正因为臣知道,所以才不得不将这些东西呈现给皇上和娘娘,倘若因为臣的胆怯而不敢揭发此事,日后酿成大祸,才是真的欺君罔上,罪该万死。”

    肃宗的心绪有些乱了。他自然不愿意相信薛衣柳的言辞。

    他第一时间的反应也和张皇后一样。以为建宁王会抓了张皇后的孩子,好做要挟,替母亲出头。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李倓会对李豫下手。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一个巨大的阴影渐渐清晰起来,一百多年前玄武门外的刀光和剑影闪过他的心头。

    李辅国抬眼瞧了瞧,知道肃宗终于被说动了,把呈给皇帝的木盒又拿回来,自己打开了。

    李辅国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狰狞的笑意,仿佛那木盒盘踞着一条剧毒无比而又狡猾的毒蛇,只要他轻轻一碰机关,毒蛇就会忽地飞起,扑向那个令自己厌恶许久的人。

    肃宗摆了摆手,示意闲杂人员退出,只留了张皇后、李辅国、薛衣柳在场。

    此时,肃宗的心里已经被各种巨大的矛盾充塞激荡。

    生在帝王之家,想要有一份真挚的亲情是很难的。父子生怨,手足相残的事情数不数胜数。

    他又想起自己蛰伏东宫的时候,又何尝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呢。他的大半生几乎都是在父皇,也就是玄宗皇帝的阴影下度过的。

    有时候只是因为一件小事,就要受到严厉的指责。

    还记得一次随父皇到渭川狩猎,所获颇丰,玄宗皇帝十分的高兴。晚宴间隙,随行的文臣武将自然也十分的放松,一边欣赏着梨园新排的田猎舞,一边肆意的欢饮。

    自己一直紧绷的神经也难得松懈下来,在吃完一块父亲赏赐的烤鹿腿后,随手拿起了一块面饼擦拭着小刀上的油渍。

    谁知道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一块面饼而已,却被父皇看在眼里,向自己投来一道充满了斥责之意的怒视。

    自己只好赶忙把本要扔掉的面饼,送进了嘴里。父皇严厉的神情这才缓和下来。

    有时候他也怨恨,怪自己生在帝王之家,怪父皇不能体恤自己,甚至对自己这个亲儿子还不如那些大臣更宽容仁爱。

    时间久了,他只得深以为这帝王家本就是薄情的。

    本来李豫和李倓,是多么要好的两个孩子啊,虽然不是一母所生,却是那么情意洽洽。

    就在肃宗思绪杂涌的时候,李辅国和张皇后已经将盒子中的物品查阅整理出来。

    李辅国把木盒里的东西大致分了几类,摆在肃宗的面前。

    有十三封书信。

    时间自去年开始,大多是建宁王向自己的母亲,也就是王才人倾吐心中怨苦的。

    每一篇中都不可避免的表达了自己对兄长广平王李豫的嫉妒之心,从个人才华武功,到俸禄官阶,无不挑剔抱怨。觉得父皇太不公平,明明在这些年来,自己帮助父亲的不少,却得不到公正的对待。哥哥是天下兵马大元帅,自己只是个副帅,还要受到李泌、郭子仪的牵制。

    甚至,其中还提到了建宁王对太子的位的揣度,认为父亲一定会偏心把太子之位传给兄长李豫的,自己的心血和努力父亲都不看在眼里。

    而两个月前的一封信里更是*裸的表达了自己对兄长的恨意,甚至提到了太宗皇帝欲成大事不讲妇孺之仁,暗示着建宁王可能要对广平王下杀手。

    虽然看不到王才人写给建宁王的书信,然而看来往对答,似乎王才人也在劝解开导自己这个为权力痴迷心窍的儿子,希望他应以大唐天下为重兄弟情义为重,不可放纵自己的妄念。

    很明显,母妃的悉心劝解建宁王并没有听进心里去,言辞愈加的激烈狂妄。

    另外一宗物件里,也有一封信。

    信里嘱咐母妃,帮忙察访广平王的饮食习惯、广平王府的地形图。自己虽然和李豫交往甚多,而食材采办烹饪、王府内的道路细节则不甚了了。还说附上了五封金锭,好让母亲方便打点用人。

    在这封信的一边,就摊开着一张地图。的确是广平王府的地图,甚至从王府到皇宫的路线各处,也有描绘。其中还添加了几处注解,说明那里地形隐蔽可作为行刺的地点。

    还有一份食单。都是广平王爱吃的各色酒肴。食材采买的商家地点、庖丁厨师的家庭妻小,都有十分详细的说明。

    金锭只剩下一封。显示着为了筹备这些情报,王才人已经花掉了不少。

    肃宗看着眼前的所谓物证,当他意识到这些事就发生在自己儿子之间时,他的心如刀绞一般,身体不停的抽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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