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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三藏法师第一人

    大唐封魔录:真魔劫

    027、三藏法师第一人

    因为地势的关系,洪水只是漫过于阗城外,迅速向下流去,再次汇入玉河中。

    虽不能大量淹死土波军,却也把他们大半的人马和全部的粮草全都冲进了玉河下游。

    死伤仍然十分严重。

    而幸存下来的人和马匹,也因乍受风寒,病倒者众。

    尉迟孝在城头亲自指挥防御,见到水淹土波军,狂喜不已,虽然只是远远的望见南方高岗上有一股**冲下来,心中早已断定是足智多谋的郭昕。

    等到水势退却,郭昕、尉迟孝二人各带兵马,于城外的泥泞中收拾土波军的残余,生擒巴日萨。

    疏勒王很是慷慨,派了三千骑兵过来,这已是疏勒城内骑兵的半数之多。

    见土波军败,于阗无恙,三千骑兵稍作整顿,又连夜赶回疏勒。

    至于巴日萨,既能得以生擒,也算一桩不错的买卖。

    在对待土波的政策上,郭昕同尉迟孝是一致的,与之作战,不如与之求和,甚至结成联盟,共同抵御来自大石的威胁。

    西域也好,土波也好,都是信奉佛教的,同信仰圣火教的大石相比,两者有更多相通之处。

    郭昕以云麾将军、左武卫大将军的身份,态度诚恳的向巴日萨表达了**的想法。

    “将军驻扎大勃律,亦是日夜防御大石来犯,你我相争,只会给他人渔翁之利,大唐与土波自太宗以来,世代交好,实不该兵火相向。”

    巴日萨一肚子窝囊气,怕死归怕死,倔脾气还是有的,一直没有明确表态。

    一来为了表示诚意,二来考虑到巴日萨久不在大勃律,万一大石或吐火罗趁机攻打,被他们占了大勃律,对大唐来说也是一桩更大的威胁。

    郭昕和尉迟孝做出更大的让步,直接把巴日萨还有他的手下们全都放了,连同兵刃马匹也都还给他们,径直放他们走了。

    这就是一场豪赌,输赢难定。

    不过不管怎么样,该下注的时候,还是要下注。

    于阗、疏勒战事不断,黄金留在这里终非善事。郭暧、独孤欢和喜鹊一番商议后,决定先把黄金运往龟兹,慢慢运回长安。

    朝廷早有决议,三万两黄金不必全部运回,于阗、疏勒、焉耆各留两千两,龟兹作为大都护驻守地,留下四千两,以作军费调度。

    两千两黄金运往于阗,两千两黄金留在疏勒,余下两万六千两黄金,由郭暧、独孤欢、喜鹊一起,护送龟兹。等到事态平息,再运回长安。

    龟兹是一个拥有七百多座小城的西域大国,亦是一个伟大的佛国。

    常说西域三千佛国,游历过于阗、疏勒之后,方知其盛大繁荣。上达王侯,下济黎民,无不笃信佛教,身体力行。

    《汉书•西域传》记载,龟兹国“王治延城,去长安七千四百八十里”。

    其中的延城,便是唐时的伊逻卢城,安西都护府便设在这里。

    伊逻卢城,建立于广袤的库车绿洲之上,整个龟兹也围绕这座繁茂的绿洲延展开去,北枕天山,南临大漠,西接疏勒,东临焉耆。

    苏定远盛情款待了郭暧、独孤欢和喜鹊,安顿好黄金事宜,便抽出半日时间,亲自带他们在伊逻卢城内游逛一番,冷略西域风俗。

    几日游历,郭暧打听到一桩神迹,为百姓争相传道,说是在城北四十里外的雀离大寺,有一枚巨大的黑卵,比一名成年男子还要高,还要大。

    郭暧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孔雀法王涅槃所化的那枚黑卵。

    除了卵型巨大外,更为神奇的是它的变化。

    雀离大寺在龟兹的地位特殊,往来信众很多,所以当那枚黑卵被运到寺内的当天,便在龟兹传开了。

    很多人都记得那是一枚黑卵,由一名身形魁梧,面相痴憨的雪域僧人背来。

    那僧人沉默寡言,任谁问他什么,他也不回答一句,就连雀离大寺的僧人问他所来何意,他也不说什么。只是背着那枚黑卵,径直闯入寺中。

    出家人慈悲为怀,见惯世间光怪陆离,四大皆空,因而对这奇怪僧人的奇怪举动,并不生嗔怒之心,任由他进到寺里。

    痴憨僧人像是很熟悉这里一样,径直到了那块著名的“佛子岩”前。

    他把黑卵放在佛子岩上,兀自打坐诵经,修的是《孔雀大明王经》。

    雀离大寺的住持是一位得道高僧,闻讯赶来,见到黑卵和诵经的痴憨僧人,欣喜若狂,忙令一般僧众围坐黑卵周围,同诵《孔雀法明王经》。

    如是已有两月有余,而那枚黑卵,也渐渐起了变化。

    起初是黑玛瑙一般色泽,无光。约莫十日后由黑转紫色,光芒微生。

    又十日,紫色渐淡,光芒寸余。

    当那颗巨卵变成淡紫色琉璃一样时,微弱透光,隐约可见内部的胎形。

    几经变化,又从淡紫琉璃色变成白色,复又变成金色。

    “听前日去朝拜过的信徒回来说,现在已变成七彩琉璃色了,宝光万道,遍照整个西雀离大寺,甚为殊胜,信徒奔走相告,就连焉耆、疏勒、于阗、突厥的信众都不远千里赶来了。”

    老百姓都这样说。

    而且听他们的意思,先前对那黑卵还是有些忌惮的,如今反倒觉得是一桩大吉祥的事。

    这样的事情任谁也忍不住要去看看的,更何况那“黑卵”还是一位“老朋友”呢。

    在雀离塔格山南麓,清澈的库车河奔腾流过,大河两岸是起伏不平的土丘。

    大河西岸,是为西雀离大寺,东西宽二百余米,南北近七百米。河东岸,是为东雀离大寺,规模略小。

    两寺格局、风格相近,各有三座白色佛塔,其余殿宇建筑,多以金箔装饰,极为奢华。

    两座寺庙隔着库车河交相辉映,恢弘壮丽,**盛大。

    黑卵就在西雀离大寺内。

    为了不麻烦寺内僧众,郭暧三人混在信众中,逐流而入。

    来西域之前,惠琳曾向郭暧讲说西域风物人情,以及佛事的繁盛,还说师父不空自天竺来到长安时,亦途径西域诸佛国。

    西雀离大寺中有一座院落,走廊墙壁上绘满各个时代的高僧大德,在雀离大寺布道说法的故事。

    有自天竺而来,前往东方弘法的和尚,也有自长安去向西域求法的僧人,诸如法显、玄奘大师等人,那里便有他们的画像,同时记载了他们在西域活动、讲经的事迹。

    也有一面墙壁上绘制了不空大师,自天竺来往长安时,在雀离大寺短暂停留时的传奇事迹。

    据说不空大师于西雀离大寺讲经时,法坛正设在佛子岩别院。

    是时天降梵雨香花,隐隐传来阵阵佛乐,更有佛子岩发出阵阵玉磬般的鸣唱,以应和不空大师。

    不空大师的说法,引起整个西域的轰动,不仅是僧众和百姓,就连龟兹王都亲自出面挽留,但不空大师仍是不为所动,最终东行。

    虽是为黑卵而来,愈到近前愈是别有些滋味,反倒不想急着去见了。

    郭暧引着独孤欢和喜鹊,左转右逛,很快找到了那座绘制有百代高僧的院子。

    确如惠琳师兄所言,果然找到了法显、玄奘两位大师的画像,并以梵语、唐语、龟兹语等,简述了他们的事迹和佛学观念。

    在师父不空大师的画像前,尤其伫立良久,当时的不空和尚还是一位青年僧人,俊朗,**,几近佛相。

    惠琳师兄还说,这院里有一面墙上,还讲述了佛子岩的故事,嘱咐他须仔细参详。

    也找到了。

    佛子岩的故事占据了很大一面墙壁,墙壁上共绘制了两位男僧,一位女尼。

    郭暧看得仔细,原来所谓佛子岩,正是精通经藏、律藏、论藏,世称三藏法师第一人的鸠摩罗什大师所诞生之地。

    这个故事,是以鸠摩罗什大师的母亲为线索讲述的。

    大师的母亲俗名耆婆,是龟兹王的女儿,在她五岁时,后背生出一枚银币大小的红色胎记,中间色淡,而周围赤红。

    耆婆公主成年后,曾询问一位高僧这胎记可有何说法,高僧嘱咐说,这胎记百万人中才有一例,是诞生智子的标记。

    当胎记中间的颜色变得与周围一样时,便预示着她真正的丈夫已经来到身边,与他结合,会生出智力超凡的天才。因而要谨慎选择夫婿。

    龟兹王认为这是关系到龟兹国运的大事,绝对马虎不得,在临终时仍惦记此时,一再嘱托耆婆公主和她兄长白纯王子。

    兄妹二人心意相通,白纯继承王位后,亦坚持为妹妹寻找那个命中注定的男子,因而拒绝了西域各国天山南北诸多好男儿的求婚。

    这一切直到那名名为鸠摩炎的僧人到来,才得以结束。

    鸠摩炎家世显赫,天资聪颖,俊朗拔俗。他本是天竺国相达多的儿子,达多有意将相位传给他,奈何鸠摩炎一心向佛,希望能到东方弘扬佛法。

    天竺是佛国,国王、王子出家为僧几是平常,达多最后尊重了儿子的心愿。

    鸠摩炎出家后,本打算往东方传法,途径龟兹时,便遇到了白纯国王和耆婆公主。

    随着鸠摩炎的到来,耆婆公主背后的胎记果如那位大师所言,中间部位变色,鸠摩炎正是她真正的丈夫。

    耆婆一见倾心,而鸠摩炎仍矢志不渝希望能东行弘法。

    白纯国王岂会放他东行,不惜动用王权之力,迫使鸠摩炎接受了这门婚事。

    龟兹作为佛国,不论僧侣百姓,皆习梵语佛法,纵然还俗后,鸠摩炎仍坚持在家修持佛法,耆婆亦随之。

    耆婆所怀的第一个孩子,便是鸠摩罗什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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