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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苦果

    激*射的箭簇如同飞蝗一般,乌压压的遮住了本就阴沉的天空,就像密集的雨点一样落下,噼噼啪啪的射穿皮甲深入士兵的身体,引得一声声连绵不绝的惨叫闷哼。

    元军如同汹涌的潮水,踏着同伴的尸体朝着宋军阵地不断的发起冲锋,而宋军阵线宛如矗立千百年的礁石一样稳固,不管元军如何冲击,都无法突破密集箭矢步下的火力网。

    元军骑兵的反击却不成规模,自马上射出的弓箭大都被宋军阵中的盾牌手拦住,也有中箭受伤的宋军射手倒下,但是身后立刻会有人层层补位,阵中射出的破甲锥和神臂弓弩箭,依旧是那么猛烈。

    不过仅凭借着冷兵器,宋军的防守非常稳固,但是随着元军阵线逐步的向前推进,元军射出的弓箭越来越多,不管宋军步兵之间的配合还有防护多么的默契,也无法阻止中箭受伤的人逐渐增加。

    元朝大军许久听不到炮火的声音,更加的坚信对面已经打完了炮弹,失去炮火掩护的大宋军队,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还有什么可惧怕的?

    处于后方的元军兴奋的向前压上,催动着马匹恨不得马上冲杀到宋军的面前,用手里的弯刀挥洒这一天积攒的怨气。而处在阵前第一排的元军在舍命与宋军对射,阵线被宋军漫天飞射的弓箭死死的压制,向前多迈一步都是无比的艰难,所以在他们身后的元军越来越密集。

    十几万元军全都聚集在长约两三里的战线之前,全部进入了大炮的射程,如果现在集中火力开始炮击,杀伤的效果要比凌晨交战时候大上好几倍。

    李益明已经兴奋的看了几次,在赵天佑身边左转右晃,终于等到了赵天佑的一声清喝。

    “时机已到,所有大炮火力全开,自由瞄准射击!”

    九百余门大炮早就装填好了炮弹,各自瞄准着射程内的目标,就等着开炮轰击了。

    “开炮!自由射击!”

    “开炮!自由射击!”

    传令官的令旗挥舞,连成一片的炮声响了起来,整个宋军的阵地后边,腾起了浓重的白色硝烟。

    每一颗急速落下的炮弹,至少能够砸死砸伤几个士兵,沾着鲜血的炮弹轰然爆炸的时候,带走了更多的生命。密集拥挤的元军被惊呆了,不是没有炮弹了吗?怎么、这是怎么了?炮弹又来了?

    九百多声剧烈的爆炸,告诉了阔阔出一个无情的事实,宋军的大炮依然可以发射炮弹,好像比那会的速度还要快上一些,炮弹还要密集一些。

    元军的队伍太密集了,人挨人马挨马密不透风,炮弹落下来之后想躲都躲不开,而被炮弹爆炸冲击波冲击,人马是一片一片的倒下。就是没有被炮弹炸伤的士兵,一旦倒下落马之后,很难再爬起来,瞬间就会被其他的马匹蹬倒踩踏,变成一滩躺下地上肉泥。

    经过修整和补充的火器营炮兵,知道这次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别说射出去的是颗炮弹,就是这么远扔块石头,都能够砸死两人,岂能够不加快速度开炮。

    排在最后的元军士兵彻底失去了信心,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命令,一转身抹头就跑,就恨自己胯下的马匹跑得慢了。失去斗志和士气的元军士兵,从威猛之师到乌合之众的转变,只差那么几声炮声,阔阔出这时候怎么喊话,都压不住混乱的队伍。

    宋军的炮弹毫无预兆根本无法预防躲避,所有处在射程之内的元军士兵,只能闷着头向后跑,心中祈求上天开眼,不要被落下的而炮弹砸到。

    这样规模的溃败,造成了处在中部的士兵辨不明方向,再隆隆的炮声和硝烟中,分不明出路的马匹开始相互冲撞,不止是倒地受伤,而是滚到了一起大家谁都走不脱。

    鬼哭狼嚎一般的哭喊求救声四处响起,到处都是人仰马翻的场景,就是还没有受伤的骑兵,想要脱身都得绕路,稍有不慎就会陷入死地脱身不得。

    阔阔出身边簇拥着几百精锐亲卫,向后撤退的时候也挨了几发炮弹,损失了几十名士兵,也吓得阔阔出心惊胆战。一直在队伍后方指挥战斗,炮声在猛烈也是别人来承受,而在他身边爆炸的时候,侍卫身上被弹片撕开的血口,那喷涌出的鲜血,肚腹裂开而流出的内脏,让阔阔出可是见识到了炮弹的威力。

    兵败如同潮水退潮一般,几轮轰击过后,后半部分的元军就四散奔逃,远远的离开了他们心惊胆战的战场,更有甚者一打马向着偏僻之处跑了下去,随便都能猜到是要当逃兵。

    可是有几万元兵留了下来,他们没有遭受炮击,他们一直在和宋军的步兵对射,一直在试图冲击宋军的阵地。不是他们没有机会逃走,而是只要向回逃跑,就会落入炮弹的轰炸,而留在原地似乎还能多活一会,毕竟弓箭的威力要小的多。

    可是就这么一犹豫的时间,宋军的炮兵已经从新瞄准,那一百门红夷大炮从阵中推了出来,低垂的炮口直指近距离的这些元军骑兵,一声轰鸣之后,射出了威力巨大的炮弹。

    重炮的轰击声如雷鸣,就是没有被弹片直接打到,冲击波和炮声也让附近的士兵头疼欲裂,马匹烦躁不安的不听指挥,本来和宋军对射的阵线一下就乱了。

    是掉头逃跑还是留下作战,很多人都不会选择,只能跟随着身边大多人的选择,有人逃跑有人留下来继续和宋军对射,但是从阵营中飞向宋军的箭矢十去七八,已经没有什么杀伤力。

    已经被熊熊战意憋的快要爆裂的宋军骑兵,抽出了腰间的马刀,与手中的盾牌呯呯的敲击,打出了整齐嘹亮的节拍。他们在请战,眼看着元军已经被打的打败,再不让他们出击,别说吃肉了,连汤恐怕都喝不上了。

    还是李益明传达出击的命令,他自己举着马刀冲在队伍最前列,呼啸着从两翼包抄留下了的这元军骑兵,一定要在火炮停止射击之前,把他们团团的围住不能再走脱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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