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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二 这个爸爸真丑

    在司戚龙悄悄按下遥控器后,时间好像静止了。

    他看着浓妆,浓妆看着他。

    似乎……没什么问题?

    但这才是大问题好吗摔!

    司戚龙这个狠毒的男人眼里竟露出一丝无措,他以为是自己在操作上出了问题,又接连偷偷试了几次。

    他看着浓妆,浓妆看着他!

    “不,怎么可能!”司戚龙头晕目眩,一双眼睛睁得老大,将这么多年折腾出来的眼角皱纹都给撑开了,“这不可能,你怎么一点问题都没有?”

    “什么问题?是,上回我把她锁在我的房间里,她原本好好的,有一天突然发了疯宁愿自残也要离开?”储诚替浓妆来回答,“还是,无论你怎么辱骂她,打她,让她去送死她都反抗不了你的原因?”

    不止是司戚龙,浓妆也有点意外的看着他。

    从他将她在司戚龙的手里带回来,到现在一个多月,他从未问过她这些问题,好几次她都做好了跟他坦白一些情况,可他却有意的岔开了话题。

    却原来,他早已心知肚明?

    司戚龙目光闪烁:“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不多,”储诚这个时候还拿出了手机,低头玩起了手机,在司戚龙不明所以的时候,储诚调出了一张照片,举起来给他看,“偏巧,我知道了这个。”

    司戚龙有一点近视,他走进一步眯眼往手机上看,待看清上面的东西后,虽然早已猜到了,还是无法接受地又倒退回去:“不可能,你不可能取出来的,只要那枚芯片被动过,我这边就会有感应!”

    所以他才敢让浓妆被储诚带走,因为他觉得,哪怕储诚查出浓妆后脑装有芯片,可只要储诚敢让人动手术取,他这边就能够感应到,真这样的话,他会让浓妆死在手术台上。

    “呵呵,”储诚在浓妆凑过来要看时,直接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就允许你有高科技的手段来控制人,就不允许我储家也用高科技来反将你?不过是短暂的屏蔽芯片跟你那控制器的信息罢了,这点,我储家的人才还是做得出来的。”

    “可就算这样,我这边失去了她那边的信号,我依然能够察觉到!”

    “你确定?”储诚轻笑。“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浓妆做祛疤手术那天,你都发生了什么事?”

    司戚龙一听就明白了,那天,他莫名地被找上麻烦,有足足三四个小时,他根本没时间去查看控制器。

    如果是芯片移动过,那控制器上一定会发出警声,但被屏蔽的话,他如果当时正好没查看的话,是不可能知道的。

    就像监控视频,突然停电几分钟再连接上,除非你特意去观察时间。否则是不会发现没了一小段时间。

    但就算司戚龙后来察觉到不对,在他被缠上的那三四个小时里,芯片已经从浓妆的脑子里移除,他就算操控了那个芯片,对浓妆也不会再有影响。

    想明白后,司戚龙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没想到我竟然被这么简单的手法给蒙混过去,储诚,我真是小看了你!”

    “好好好,你赢了,你们赢了!”他像是接受不了这个结果,站都站不稳的歪了歪身子,狞笑着。“既然这样,那她就归你了,我没什么好说的,哼!”

    说完,司戚龙转身就想离开,脚步看似跄踉,实则急促地要离开这里。

    “司先生!”

    在司戚龙的手碰到门把的时候,储诚喊住了他,“你难道不觉得,你来的太随意,也走得太随便了吗?”

    司戚龙哼了一声,不理会储诚地继续把门打开要走,可是。门外不知何时站了两个男人,司戚龙刚把门打开,就有一把枪抵住了他的腹部。

    不得已,司戚龙只得慢慢地再退回病房里。

    “你想做什么?”司戚龙色厉内荏地喊道。

    “司先生,你这话可真好笑,”储诚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步伐优雅地走到司戚龙跟旁,“从头到尾,一直找麻烦的,不都是你吗?我想,司先生脱离了咱这个圈子太久,都不太了解储家了吧。”

    他一手拍在司戚龙的肩上,让摆出一副浑然不惧的司戚龙暗抖了一下:“所以你都不知道,储家,是最有仇必报的吧,嗯?”

    他的手指按在司戚龙的骨头上,疼得司戚龙塌下了那个肩膀,但他冷汗直流的同时,仍撑着冷哼:“是吗?那储大少打算如何对我?杀了我?”

    杀了?那未免太过便宜这人了,想到司戚龙对浓妆做过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的,他知道的不知道的,他统统替浓妆记在了心里,每一笔他都要替她讨回来!

    死?呵,命不过一条,足够让他抵几次?

    但是……

    储诚回头看了眼浓妆,浓妆虽然眉头微皱,却什么都没说,一切任凭他处理的模样。

    可即便这样,储诚还是对拿枪抵着司戚龙的手下一个眼色:“先带下去。”留着,他再慢慢算账!

    手下跟储诚点了下头,就将司戚龙拽了下去!

    门重新关上的时候,储诚停留了两三秒,才转身走到床边:“浓妆,如果,你舅舅没有向程韦杰告密,差点害了你和君君,或许我还能饶过他,顶多将他丢到国外去,可是,无论如何,我这次都不能饶了他。”

    浓妆感到很奇怪:“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储诚坐下,握住她的手:“他毕竟是你舅舅,我怕你……”

    “怕我顾念亲情?”浓妆反问出口后,嗤笑道,“你怎么会这么以为呢?储诚,你觉得我的心眼大吗?没有的,早在他不把我当外甥女的那刻,我也不把他当成舅舅了,他对我来说。就像是不得不系在一起的两个人,能摆脱他,我比谁都高兴。”

    说到这,她自嘲着:“从我做自由人那刻起,我的生命里,就只剩下任务,我接了一个任务,就不会去管我任务完成后,会对对方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我又怎么会去在意一个舅舅?储诚,我是个将来死了要下地狱的人!”

    储诚笑了,挪动屁股坐得离她更近一点,两只手包着她一只手:“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估计天堂也没有我的份,这样不是正好,到死了,我们也不用分开。”

    他的目光太灼热,她几乎想要捂住他的眼睛,只得转个话题:“那个,你取出我的芯片了?”

    “嗯,在给你做祛疤手术的时候,”储诚笑道,“你不笨的,其实早想到了不是吗?”

    浓妆都想翻个白眼给他,谁脑袋里开了个瓢还不知道的,她只是知道他有自己的用意。又一直以为自己肯定要死,就不想去管太多。

    只是:“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虽然司戚龙答应我,在我处理掉程家前,不会骚扰你,可我觉得他这人是不会讲信用的,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怕他暗中找你,你语气有个不对劲会被他察觉,虽然手术成功就不怕他对你不利,但在程家解决前,我不想有太多的变故。”

    原就是怕司戚龙知道浓妆已经不受他控制了会做出更极端的事,谁知道,哪怕他不知道。他也照样不会“安分”。

    虽然有很充分的理由,但储诚心里还是怀着忐忑,他怕浓妆无法接受自己对她的“不信任”,两人好不容易有的进展要是因此就倒退回去,他一定要去狠揍司戚龙一顿不可!

    “所以,”浓妆眨了眨眼,“我不会死了?”

    “大概,等我们老了的时候,还是会死。”

    他见浓妆听了后点了点头,正有点莫名她这样的反应,忽然,她动手了----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扯了过去,然后----吻住他!

    一个七尺男儿,被强吻了,他有点傻!

    浓妆只碰了下就分开,眼神勾着他:“你不觉得你这个时候,应该回吻我吗?”

    对,这才是她,摆脱了被人操控的命运,浓妆才能真的做回自己,你能指望一个自由人,是个含蓄内敛的?不,该爱的时候,还是要努力爱一场,马上滚上床也是可以的。虽然她从来没这么做过。

    储诚很上道,虽然被强吻时他的反应有点丢脸,但他马上就找回状态,按住她回吻过去。

    这一吻,很激烈,互相点燃了极高了的热枕,差一点,就真的在这医院的病床上搞上了,咳……

    ……

    浓妆开始做复健了。

    就算心态再好,一开始怎么都走不顺畅时,浓妆还是难免暴躁烦怒的,储诚全程陪在她身边,哪怕她有时候连摔几跤,对他发脾气时,他都好脾气的哄着宠着,只希望能够陪她渡过最艰难的这一段时间。

    但陪着他们俩的,还有可可!

    其实,她每次都没有特意说什么鼓励的话,她只要在一旁跟储诚斗斗嘴,就经常能把浓妆逗笑,而且吃的用的,不用他们说,她都能细心地先帮他们准备好,在偶尔储诚不在的时候,磕着瓜子问浓妆,到底什么时候嫁给她儿砸,保证会给她数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不得不说,后期的时候,浓妆复健得越发顺利,可可的功劳说第二,储诚都不敢说第一!

    就在浓妆已经走得颇为顺利,至少慢慢地走不成问题的时候,储诚接到一个消息,原本是想瞒着浓妆,但想到浓妆是个成熟的女人,她有自己的判断和准则,便告知了她。

    “你说,程韦杰想要见我?”浓妆有点意外。

    “狱中传出的消息是这么说的,他很快就要转到重犯监狱里,那里离b城十万八千里,进去了他这辈子都别想再出来,不管是他见你还是你见他,都只能趁现在。”

    当然,以储家的本事,如果后面浓妆真想再见到程韦杰,还是可以的,但储诚不敢保证,在此之前,程韦杰不会先死在监狱里,毕竟那个重犯监狱,可是个会吃人的地狱!

    浓妆呆了一会,她不是有什么情感纠结,她是真的很认真地在想见还是不见。

    “见呗,”可可翘着脚丫提着良心的建议,“难得可以看看他现在有多落魄,还不好?”

    有储维笑在,在浓妆跟储诚在一起后,可乐想不知道浓妆的身世背景都难,储维笑对儿子的关心方式,就是知道儿子的所有事,但他什么都不会说,只有在儿子完全没有能力解决的时候,再在背后帮一把,哪怕只是提点一句。

    储诚对可可的话有点无语,怎么说话的呢。

    可可朝他耸肩做了个鬼脸。然后就听到浓妆郑重地点头:“好,我见!”

    她倒不是真如可可说的去看程韦杰的窘境,她只是觉得作为让她降生的主要器具,她总该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模样。

    储诚只好说道:“好吧,我会给你安排的!”

    ……

    一张桌子,两个看押的武警在一旁,身姿挺拔,面容严谨。

    浓妆和程韦杰各坐桌子两边。

    “听说,你想见我?”

    在程韦杰激动得快连话都说不好时,浓妆的冷然跟他成了鲜明对比,但两人的对比有何止是各自的态度,浓妆衣着光鲜----可可给她买的。程韦杰一身囚衣,极其狼狈!

    浓妆被储诚和可可联手养得面色红润,祛疤手术后的皮肤颜色差异都几乎看不见,程韦杰眼袋都垂到脸颊上,双眼红血丝,面色青黄。

    “灵,灵儿……”程韦杰伸向她的手不停地颤抖,眼里含着快掉下来的泪,就好像他对这个女儿有多怀念一样。

    “别这样叫我,”浓妆神色没什么变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会以为你在叫仙剑里的主角。”

    “那,那我叫你小灵?”

    “我想我们没那么熟,你可以叫我程灵!”一个告别式的名字,就送给他好了,以后他再怎么叫这个名字,一样不会有人应,因为,她现在只是浓妆。

    程韦杰看出她的冷漠,稍稍收回了探向她的拷着铐子的手,伤感自责地说道:“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不知道,爸爸……爸爸这么多年一直都很自责,也经常幻想着,如果你还活着,会长成什么模样,是像我多一点,还是像你妈多一点!”

    “呵...”浓妆很不可思议,他是怎么这么自然地提起她母亲的,在亲手害死她,毁了她的家,毁了和她生的子女的二十几年后!

    浓妆的笑声,让程韦杰更加的羞愧:“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我没办法,灵...程灵,爸爸没办法啊,如果爸爸当时不那么做,在背后威胁爸爸的那人,就会毁了爸爸,爸爸是迫不得已的!这么多年,爸爸一直都很痛苦,很后悔,很想念你、你妈妈还有你哥哥,真的真的很想……”

    说到最后,程韦杰掩面,哭得泣不成声。

    而浓妆,她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

    “程灵,”程韦杰发现浓妆没有任何动静时,边哭嚎边再次把手伸向她,企图握住浓妆的手,但浓妆至始至终,就没把手放到桌面上,程韦杰只能尴尬地将自己的手搁在那里继续扮演后悔的慈父,“程灵,你再给爸爸一个机会,爸爸以后一定对你好,一定好好的照顾你,一定尽我所能的补偿你,好不好,好不好?”

    “可是,”浓妆平静地看着他,“你就要进重犯监狱了,你要怎么补偿我,怎么照顾我?”

    “只要我能出去,程灵,只要爸爸我能出去,爸爸保证,会给一个新的家庭,新的生活,咱们重新开始,好吗?”

    “是啊,我也想爸爸能出来。”浓妆就跟念着版本似的,一点感情都欠奉,“但我没办法啊。”

    正绞尽脑汁动着歪脑筋的程韦杰可听不出,他用那双有着厚眼袋的眼睛,深情地看着浓妆:“你不能,储诚可以啊,只要你跟他说一声,爸爸一定就能出去的!程灵,爸爸也是为你好,储家那是什么家庭啊,高贵得很,如果让人知道你有个坐牢的父亲,就算储诚不在乎,他父亲呢?孩子,你还年轻,你根本不知道储维笑是多么可怕的人物,他要你死,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你觉得他会留下一个可能玷污他儿子的女人存在吗?”

    如果早知道他这个一开始就被他舍弃的女儿。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勾上储诚,他当年就应该把她留在身边,不过是多养一口吃饭的嘴嘛!

    那么现在,他不仅不会坐这个牢,他还会成为b城贵族圈里让所有人巴结的存在,包括储诚,他可是他岳父啊!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还有机会出去……之前在餐厅包围浓妆跟储君时,说的大不了玉石俱焚的话,不过是吓唬人,他哪里舍得死,他又不像司戚龙那样是个疯子。

    他只是以为,只要储君在手。别说是储诚,就连储维笑都得听他的。

    结果还是失算了!

    浓妆静静看着他,说实话,她有点失望,失望她的父亲竟长得如此丑陋!

    “好了,”她实在没耐心继续陪他演下去了,“说白了,你就是想出去,不过可惜,不说储家能不能救你,就算他们能,我也不会让他们救你!”

    “你……”

    “程韦杰,我不是傻子,你觉得你现在掉几颗鳄鱼的眼泪,我就会信你?不,或许该说你天真,以为现在这个时代,还有真正的圣母?”

    她站起身:“这一面,我见了,实在没什么意思,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不!”程韦杰跳起来想要拉住她,被看守的人按压在桌面上,但他仍努力挣扎着,“程灵,我是你爸爸,我是你爸爸啊,你不能不管我,你不能……”

    浓妆站住,侧过身来:“还有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我今天来看你时,遇到你嘴里的储维笑了,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吗?”

    程韦杰安静下来,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浓妆嘴角勾起,笑得含蓄,透着幸福:“他问我,什么时候嫁给他儿子!”

    她在程韦杰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戴上可可为她准备的棕色简洁大方的盆帽子。遮去她还没长出头发的光头:“所以,我会过得很好,就不用劳烦你担心了,再也不见!”

    待浓妆走出那临时监狱的大门,抬头仰望湛蓝的天空时,觉得今天的天气真好,那笼罩她多年的阴雾,终于在此刻,烟消云散了!

    看着前方从车子下来的储诚,她笑弯了眉眼!

    ……

    浓妆接下来的生活,陷入了兵荒马乱的逼婚窘境里。

    但逼婚的人不是储诚,而是可可!

    两个女人坐在储宅庭院的凉亭里喝下午茶,可可进行着每日n次的逼婚轰炸:“你到底什么时候要嫁给我儿子?”

    “等我长发及腰的时候!”

    可可看了眼她蒙着头巾的圆脑袋,鼻子喷气:“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唉,是有得等了。”浓妆闲适地喝着茶,顺便赞叹一句,这茶不错。

    可可眯了眯眼,拿出恶婆婆的架势拍桌:“我儿子到底哪里不好,让你老是推三阻四的都不肯嫁!”

    “我也想问,你干嘛老逼着我嫁?”

    被反问的可可闪躲了下目光,支吾地说道:“我,我是好麻麻,当然要看着我儿砸幸福啦!”

    浓妆直接“却”给她听。

    可可没办法,只好祭出她的法宝,小儿子一枚!

    “嫂嫂,你什么时候跟哥哥结婚呀!”小包子趴在浓妆腿上,稚声稚气地问着。

    “这个,再过几年吧。”面对君君,浓妆柔和了许多。

    但君君却哭给她看:“呜呜,嫂嫂你是不是不爱哥哥了呀,不然为什么要等几年呢?”

    浓妆什么都不怕,就怕君君的眼泪:“不是,就,就觉得太快了,我们都……那君君为什么要我现在就嫁给你哥哥?”

    “因为君君想当叔叔呀!”

    浓妆:“……”好吧,这点她就无力反驳了。

    “其实,君君当叔叔可以不用这么早的,过几年再……”

    “不嘛,君君现在就想当叔叔!”

    你现在想当,我现在就算嫁给你哥也不可能马上生个孩子让你当叔好吗?

    浓妆心里万马奔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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