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匆匆那年（4）
人被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除了数学题。
放学后，我被方降叫出了教室外面。我战战兢兢地站在他面前，他先是叹了口气，然后一脸无语地看着我道：“是我高估你了，你交上去的作业让我被老师骂得比没交还惨。”
我：“……”
这能怪我吗，都说了我是一枚纯天然、无任何添加剂的学渣了。
方降拎着我来到了操场旁边的花坛处，那里没有什么人经过，算是学校比较偏僻的地方了。
我以为他要因为作业的事教训我一顿，一脸紧张地看着他道：“打、打人不打脸啊！！”
方降白了我一眼，直接把书包摔在了地上，我吓得赶紧蹲在地上抱住了自己的头：“我都跟你说了我是个学渣了！”
话说完，没有想象中的拳头落下，只有一个无奈的声音从我头顶上传来：“你蹲在地上干什么？给我把你的数学书拿出来！”
我愣了一下，微微抬起头看向他：“啊？”
方降又白了我一眼：“啊什么啊，当我的小弟其他什么都可以最差，只有数学不可以！”
我想了想，不是很能理解这中间的逻辑，大着胆子问道：“为、为什么啊？”
“知道我打架这么多还没有被开除的原因吗？”
“为什么？”
“因为我的数学从来都是考满分。”
我愣住了。
数学考满分？他的数学居然能考满分？这就是传说中的“人不可貌相”？
这种“神话”对于我而言只有在小学的时候存在过，以后我的数学成绩基本上都是在及格边缘徘徊了，所以我对于数学成绩拔尖的同学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崇拜感。
但这个对象是方降的话，就有点让我开始怀疑自己的价值观了。
方降见我露出惊诧的表情，很满意我的这种反应，然后很得意地看了我一眼，眼里又露出那种嘲笑的神色：“只要数学成绩好，不管你的品行有多恶劣，那些老师就会把你当个宝，你说这好笑不好笑？”
我：“……”
虽然无法完全认同他的话，但多少我还是有些感同身受的。因为数学成绩太差，从来都只有被当做反例时才会有存在感，也使我更加厌恶数学了。
方降看着我：“所以，从今以后我要对你进行特训，让数学成为你的一种武器。”
我：“啊？”
方降没有开玩笑，真的在每天放学后强迫我留下来开始对我的数学进行恶补。
补习过程中，虽然老是被他骂得狗血淋头，虽然他的讲解粗暴得“令人发指”，不过神奇的是像我这种榆木脑袋居然也能听懂了，而且记忆深刻，运气好还能举一反三。
那段时间里虽然每天都会被他骂，但被骂的次数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我的进步慢慢变少，我的脸皮和胆子也日益变厚，不像之前那样看到他就像老鼠碰到猫一样胆战心惊了，甚至还能开一些玩笑话。
我：“原来你的名字是这个字啊，以后叫你方降（xiang）好了，投降的降。”
方降白了我一眼：“是降（jiang），天神降临的降！”
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还天神降临，你中二病病得不轻啊。”
方降威胁着看向我：“你是不是皮痒了？”
我：“……”
每次说不过我就威胁要揍我！你还是不是男人？！
当然，这些话我现在仍然是不敢说出口的，每次在要点燃他的暴力引信前都会及时收手：“我错了。”
作为方降的一名不合格的小弟，我帮他逃过课，放过哨，请过假，扯过谎，甚至还帮他传过情书，只是当场就被那个女生一脸嫌弃地撕掉了。
事后，我装作一脸遗憾地安慰他道：“没关系，天涯何处无芳草，是她看人没眼光。”
说是这么说，其实我的心里偷着高兴：撕得好，撕得妙，撕得呱呱叫！谁会接受你这个暴力狂的情书啊！
方降听完我虚情假意的安慰话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叠情书交给我：“通过这件事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做人人还是要博爱一点。这些情书，放学之前都按我给你的名单给我送出去，我相信总有一个会给我肯定答复的。”
我：“……”
厉害了我的哥，敢情你这情书还是批发的啊？
第二天，我按照他给我的名单像送快递一样到各班挨个点名去送。
送完情书后，方降“很不幸”地就被教导主任请进了办公室。
我坐在教室里一边悠闲地喝着水一边伸长耳朵听旁边女生聊天。
“你知道吗？那个不良学生方降居然送错情书送到教导主任那里去了。”
“哈哈哈，不是吧？那他惨了！教导主任这种老处女最看不惯这些事了！”
“对了对了，刚才我路过教导主任办公室时看到他了，我觉得他长得也挺帅的。”
“得了吧，有咱班黄子其帅吗。”
“那倒没有，……”
后面的我就没再听下去了。
对，送错情书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我。我绝对绝对是故意的，这一点我不否认，毕竟他一天天的老是驱使我做这做那，当然要奋起反抗了。
然而一杯水还没喝完，一个低沉又愤怒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处响起：“江小息！”
我被水呛到了。
这么快？！教导主任训话一般不是要训成放学吗？今天怎么这么简短了？！
我放下水杯拔腿便跑，奈何方降直接冲了进来，像拎小鸡一样拎着我就往外走。
我慌忙解释道：“方降，你听我解释，这绝对是一个误会！我其实已经把它送到女生手里的，是她把情书交给教导主任的！冤枉啊！！！我比窦娥还……”
“等等！”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我的心莫名漏跳了一拍。
方降停了下来。我赶紧转头一看，果然是黄子其！看样子他应该是刚刚打完篮球回来。
黄子其本来是想回教室收拾书包，结果一回来就看到方降正一脸怒气地像拖行李一样拖着我在地上往外走。
他皱了皱眉，冷冷地看着方降：“你把她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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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我被方降叫出了教室外面。我战战兢兢地站在他面前，他先是叹了口气，然后一脸无语地看着我道：“是我高估你了，你交上去的作业让我被老师骂得比没交还惨。”
我：“……”
这能怪我吗，都说了我是一枚纯天然、无任何添加剂的学渣了。
方降拎着我来到了操场旁边的花坛处，那里没有什么人经过，算是学校比较偏僻的地方了。
我以为他要因为作业的事教训我一顿，一脸紧张地看着他道：“打、打人不打脸啊！！”
方降白了我一眼，直接把书包摔在了地上，我吓得赶紧蹲在地上抱住了自己的头：“我都跟你说了我是个学渣了！”
话说完，没有想象中的拳头落下，只有一个无奈的声音从我头顶上传来：“你蹲在地上干什么？给我把你的数学书拿出来！”
我愣了一下，微微抬起头看向他：“啊？”
方降又白了我一眼：“啊什么啊，当我的小弟其他什么都可以最差，只有数学不可以！”
我想了想，不是很能理解这中间的逻辑，大着胆子问道：“为、为什么啊？”
“知道我打架这么多还没有被开除的原因吗？”
“为什么？”
“因为我的数学从来都是考满分。”
我愣住了。
数学考满分？他的数学居然能考满分？这就是传说中的“人不可貌相”？
这种“神话”对于我而言只有在小学的时候存在过，以后我的数学成绩基本上都是在及格边缘徘徊了，所以我对于数学成绩拔尖的同学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崇拜感。
但这个对象是方降的话，就有点让我开始怀疑自己的价值观了。
方降见我露出惊诧的表情，很满意我的这种反应，然后很得意地看了我一眼，眼里又露出那种嘲笑的神色：“只要数学成绩好，不管你的品行有多恶劣，那些老师就会把你当个宝，你说这好笑不好笑？”
我：“……”
虽然无法完全认同他的话，但多少我还是有些感同身受的。因为数学成绩太差，从来都只有被当做反例时才会有存在感，也使我更加厌恶数学了。
方降看着我：“所以，从今以后我要对你进行特训，让数学成为你的一种武器。”
我：“啊？”
方降没有开玩笑，真的在每天放学后强迫我留下来开始对我的数学进行恶补。
补习过程中，虽然老是被他骂得狗血淋头，虽然他的讲解粗暴得“令人发指”，不过神奇的是像我这种榆木脑袋居然也能听懂了，而且记忆深刻，运气好还能举一反三。
那段时间里虽然每天都会被他骂，但被骂的次数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我的进步慢慢变少，我的脸皮和胆子也日益变厚，不像之前那样看到他就像老鼠碰到猫一样胆战心惊了，甚至还能开一些玩笑话。
我：“原来你的名字是这个字啊，以后叫你方降（xiang）好了，投降的降。”
方降白了我一眼：“是降（jiang），天神降临的降！”
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还天神降临，你中二病病得不轻啊。”
方降威胁着看向我：“你是不是皮痒了？”
我：“……”
每次说不过我就威胁要揍我！你还是不是男人？！
当然，这些话我现在仍然是不敢说出口的，每次在要点燃他的暴力引信前都会及时收手：“我错了。”
作为方降的一名不合格的小弟，我帮他逃过课，放过哨，请过假，扯过谎，甚至还帮他传过情书，只是当场就被那个女生一脸嫌弃地撕掉了。
事后，我装作一脸遗憾地安慰他道：“没关系，天涯何处无芳草，是她看人没眼光。”
说是这么说，其实我的心里偷着高兴：撕得好，撕得妙，撕得呱呱叫！谁会接受你这个暴力狂的情书啊！
方降听完我虚情假意的安慰话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叠情书交给我：“通过这件事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做人人还是要博爱一点。这些情书，放学之前都按我给你的名单给我送出去，我相信总有一个会给我肯定答复的。”
我：“……”
厉害了我的哥，敢情你这情书还是批发的啊？
第二天，我按照他给我的名单像送快递一样到各班挨个点名去送。
送完情书后，方降“很不幸”地就被教导主任请进了办公室。
我坐在教室里一边悠闲地喝着水一边伸长耳朵听旁边女生聊天。
“你知道吗？那个不良学生方降居然送错情书送到教导主任那里去了。”
“哈哈哈，不是吧？那他惨了！教导主任这种老处女最看不惯这些事了！”
“对了对了，刚才我路过教导主任办公室时看到他了，我觉得他长得也挺帅的。”
“得了吧，有咱班黄子其帅吗。”
“那倒没有，……”
后面的我就没再听下去了。
对，送错情书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我。我绝对绝对是故意的，这一点我不否认，毕竟他一天天的老是驱使我做这做那，当然要奋起反抗了。
然而一杯水还没喝完，一个低沉又愤怒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处响起：“江小息！”
我被水呛到了。
这么快？！教导主任训话一般不是要训成放学吗？今天怎么这么简短了？！
我放下水杯拔腿便跑，奈何方降直接冲了进来，像拎小鸡一样拎着我就往外走。
我慌忙解释道：“方降，你听我解释，这绝对是一个误会！我其实已经把它送到女生手里的，是她把情书交给教导主任的！冤枉啊！！！我比窦娥还……”
“等等！”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我的心莫名漏跳了一拍。
方降停了下来。我赶紧转头一看，果然是黄子其！看样子他应该是刚刚打完篮球回来。
黄子其本来是想回教室收拾书包，结果一回来就看到方降正一脸怒气地像拖行李一样拖着我在地上往外走。
他皱了皱眉，冷冷地看着方降：“你把她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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