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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白鹂族

    白鹂王坐了上首的位子,他左右皆有一空位,而姞娮与玄莤却都未落座,这让姞娮犯了难:凡界以右为尊,她作为天帝之女,根据礼制,是该坐在右边;可这里是白鹂族,自己虽是天帝亲自指派的大祭司,但白鹂王究竟还是白鹂一族的主人,若她贸然过去,坐错了位置,只怕都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在原地犹豫了半晌,又听得白鹂王说道:“大祭司请坐。”

    她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这时身后有人轻轻拽住她衣袖,她稍一回头,就听见有人说:“不用紧张,坐父王右边的位子便好。”

    姞娮听出来是玄莤的声音,心里万分感激,走上前去,依言坐在白鹂王右手边的空位上。

    玄莤坐了左边的位子,玄域因年幼,所以未能参加宴席。

    白鹂王笑着向席间的众人介绍:“这位就是神界派来帮助我白鹂一族的天女,也是我白鹂一族的大祭司,诸位以后要对她毕恭毕敬,大祭司说的话,就是本王说的话。”

    席间众人知道了白鹂王对姞娮的态度,心里也便有了底:神界派了大祭司下来,那白鹂族算是有救了,他们也不用担心水患与魔界的事情了。

    姞娮肯定不知道,白鹂族的众人此时正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可她呢,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从神界来到白鹂族,究竟要做什么,能做什么,又做的成什么。

    席间众人都来敬酒,姞娮多饮了几杯果浆,便借口说喝多了,想要出去走一走,白鹂王见此情景,顺势说道:“大祭司远道而来,今日定乏了,玄莤,你送大祭司回住处。”

    姞娮求之不得,连忙应和道:“那便失赔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等远离了宴会厅,姞娮连忙转身向身后的玄莤道谢:“方才,多谢你了。”

    玄莤微微点头,漫不经心的答了声:“嗯。”

    姞娮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不说话。

    两人七拐八拐的走了好久的青石路,在一间看起来相比其他屋子精致百倍的竹屋前停了下来,玄莤抬手指着竹屋说道:“这就是你的住处,竹屋简陋,定然比不上你在神界的住处,你若是不嫌弃,就先住下来。她们是服侍你的丫头,你要是缺什么,告诉她们便是。”

    姞娮顺着他的手望去,这才看到竹屋旁边站着的两个小姑娘,她连忙摆着手说道:“我不需要这么多人侍奉,我一个人惯了,突然多了这么些人,会不自在的。”

    玄莤瞧了瞧她们,伸手指了指左边的小姑娘,说道:“你留下照顾大祭司的起居。”而后他瞥了眼右侧的小姑娘,继续说道:“你回你原来的地方好了。”

    两人一齐屈身回答:“是。”

    姞娮见玄莤做了决定,只好点头不再谢绝。

    玄莤临走前说道:“你先歇息,明早我们再论水患的事情。”

    姞娮答道:“好。”

    竹屋前的一个小姑娘跟着玄莤离去,见玄莤走远,刚刚被玄莤选中留下来的小姑娘上前,想要将姞娮身上的包袱拿下来。

    姞娮吓了一跳,忙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拿着便好。”

    女子微微一笑,说道:“大祭司跟我来吧。”

    姞娮为了缓和气氛,开始找话说:“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将竹屋的门推开,回答:“白芨。”

    姞娮点头道:“你的名字很好听,是谁给你取的?”

    “是玄莤王子。”她解释道:“我一出生,父母便去世了,是玄莤王子救了我,他将我收留在这里,还给我重新起了名字。”

    姞娮问道:“你们的这位玄莤王子,好像不怎么喜欢说话?”

    白芨领着姞娮进了竹屋,说道:“玄莤王子的娘亲在很多年前就去世了,他从那时候就不喜欢和外人接触,也不喜欢说话。”

    姞娮附和道:“原来是这样。”

    白芨将床榻铺好,说道:“大祭司,这里都收拾好了,您早点歇息,有什么事情叫我,我就在外面守着。”

    姞娮忙说:“不用了,你也去歇息吧,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旁边有人。”

    白芨只好点头,说道:“那您好好歇息,我就不打扰了。”说完,她退了出去,将竹屋的门关上。

    姞娮舒了口气,将包袱放在榻上,起身打量起屋中的陈列摆设:床榻、妆台、书案一应是楠木制成的,桌椅与这屋子一样,都是竹制的,榻前的木雕屏风看上去精致华贵,姞娮却看不出来它是什么材质的。

    床榻边系着紫色的布幔,在床榻两边垂下,她将旁边的衣柜打开,几件凡界女子穿的衣裳整整齐齐的叠放在衣柜里。

    她回身将床榻上的包袱打开,将自己包袱里的几件衣裳拿出来,放在旁边,之后将包袱塞了进去。

    洗漱收拾一下,躺在榻上时,却总是睡不着。

    她翻身起来,穿上丝履,又披了件衣裳,推开了竹屋的门。

    月亮洒下清辉来,将整个凡界笼罩在下面,夜风无声,吹来安宁静谧,门口的青石阶也像是披了一层银色的纱衣,姞娮被这景象吸引,心里忽然迫切的想知道门口的石阶通向哪里,便轻轻迈着步子踩了上去。

    她认定一个方向,接连左拐右拐了好几下之后,一个八角亭子出现在眼前。

    亭子旁边是一片开阔地,几步开外的地方,是一个不大的花圃,不远处还有一棵树,看着已有些年纪了,最粗的树干上用几根结实的藤条系着个秋千,秋千正随着微风慢慢的晃荡。

    姞娮正盯着秋千出神时,亭子里忽然发出杯盘清脆的磕碰声,她向后退去,警惕的问道:“谁?”

    或许想起自己是个神仙,她状起胆子,打算走近看一看。

    亭中人手拿酒樽,听到脚步声后抬了抬脑袋。

    姞娮松了口气:原来是玄莤。

    她仔细瞧了瞧天色,望着玄莤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歇息?”

    玄莤没有说话,只抬起手指了指对面的石凳,姞娮走过去坐下。

    姞娮说道:“我睡不安稳,出来走一走。”

    玄莤的脸像是黄昏时天边升起的云霞,像是喝醉了,但姞娮看到他明澈的眼神,他分明是清醒的,他轻轻摇着手中酒樽的半盏酒说道:“你十六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姞娮拼命想了想,紧接着摇摇头:“我不记得了,我记事的时候,已经是几千岁的时候了。”

    玄莤动作一滞,将半盏酒放下,拿起酒壶斟满,又拿过来一个酒樽,倒了半盏酒,推到姞娮面前。

    姞娮有些迟疑的望了他一眼,伸手拿起了酒樽。

    看玄莤的神情,他似乎心情不好,姞娮开口问道:“是为了水患的事情?”

    玄莤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像是听不懂姞娮的话:“你说什么?”

    姞娮重复:“你在为水患的事情烦心?”

    玄莤笑了笑,没有回答。

    姞娮执着道:“不是为了这件事,那是为什么?”

    玄莤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在烦心?”

    姞娮想了想:“我听师傅说过,凡界之人饮酒,无外乎两种情况,春风得意时,与人同饮,失意伤怀时,一人独醉。你一个人大半夜在冷月凉风下独酌,不像是前者,便只能是后者了。”

    玄莤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盏,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倒让姞娮心里没了底,她小心翼翼的问:“怎么,我说错了?”

    玄莤道:“第一,我是在此饮酒,但你也在此,故我不是独饮;第二,得意与失意,不过是一念之间;第三,神仙的术法再厉害,也看不透人心,此时我心里想什么,你不一定能知道。

    姞娮心道:废话,我又不是你,怎么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她本来还想好好谢谢他今日在宴席上帮了她,听到玄莤的话后,又将所有的感谢之辞尽数憋了回去。

    他不停地灌酒,才过一会,酒壶里的酒就见了底,而之前还很清醒的玄莤,不过一刻钟,便一头栽倒在了石桌上。

    姞娮站起来使劲推了推他,玄莤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正考虑要不要用术法在他头顶上召唤个响雷时,醉成一滩烂泥的玄莤猛地拉住她的胳膊,呓语道:“娘亲……娘亲,对不起。”

    姞娮吓了一跳,却没办法将自己的胳膊抽回来,只能任由他拉着,一个时辰之后,姞娮终于有些困了,她想了很久,决定将眼前这个烫手山芋交给别人时,却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她吓得不轻,要知道,这可是在凡界,现下是深夜,要让别人看见她与这个凡人不清不楚的待在一处,她就算再多长几十张嘴来,也说不清楚。

    她急中生智,使了个隐身的术法,侧身到一旁站着,而石桌前的玄莤一没了支撑,一头栽倒在地上。

    不远处走来几个侍者,上前来七手八脚的将玄莤扶了起来,架着他走了。

    姞娮想着玄莤离开前的样子,笑的合不拢嘴。

    她回到竹屋,在榻上躺了一小会,外面的天色渐明,她翻身起来,才穿好衣裳,白芨便打开竹屋的门,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姞娮洗了脸,顺口问道:“玄莤起来了么?昨日说好的,要商讨水患的事情。”

    白芨淡淡的回答:“王子有些喝多了,还没有起来。”

    姞娮故作惊讶:“喝多了?”

    白芨将拧过的帕子递给姞娮,解释道:“昨日是玄莤王子生母的忌日,他心情不好,多喝了几杯,怕是午后才能醒过来,大祭司若是有事找他,恐怕也只能等到午后了。”

    姞娮回想昨夜里的情形,这才知道玄莤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看似奇怪的举动。

    姞娮想了想,有些迟疑的问道:“那他的母亲是……”

    白芨叹息着摇摇头:“我们只听说玄莤王子母亲的死与魔族中人有关,别的事情因为王上不让私下议论,所以不是很清楚。”

    姞娮自言自语道:“难怪,昨晚上见着他的时候,他一直在灌自己酒,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

    白芨停下手上的活计,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仿佛姞娮的脸上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姞娮察觉到落在她脸上探究的目光,直起身子问:“你老盯着我做什么?”

    白芨认真的盯着她问:“大祭司昨夜里见过玄莤王子了?”

    姞娮连忙否认:“啊?什么?没有!”

    白芨凑过来:“我方才明明听到大祭司说昨夜里看见玄莤王子喝酒了。”

    姞娮摆着手不自然的否认:“我哪有说过?定是你还没睡醒,听错了。”

    白芨意犹未尽,还想问什么,姞娮连忙抄起自己的法器,逃也似的出了门。

    凡界的清晨,林间的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个不停,云霞悄然攀上天际,催促着沉睡的大地早些清醒。

    姞娮伸了个懒腰,踩上云头,打算去四处看一看,好了解一下白鹂周围的环境。

    山脚的水患明显有加重的趋势,不过才过去半日的光景,水面便往上升了好几寸,照这样的速度,不到半月,这水患便能将白鹂族所居住的山顶吞没。

    这对姞娮来说,实在是迫在眉睫的麻烦,以她如今的术法,没办法驾驭火魄珠,水患的原因至今也未能找到,而离这不到一百里的地方,还有个是敌非友的魔界,这些麻烦撞在一块,怕是能够一般人几辈子烦的了,即便她是神仙,现下也有些吃不消了。

    在山上各处转悠了一遍,回去白鹂族时,已是几个时辰之后了。

    姞娮回去的时候,竹屋前早有人等着了,不过不是和她约好的玄莤,而是昨日那个吵着嚷着说什么也要跟她学习术法的白鹂族二王子,玄域。

    姞娮连忙笑脸相迎:“二王子怎么来了?可是找我有事?”

    玄域手里拿着一片亮晶晶的贝壳在她面前使劲晃悠:“我是来找你学法术的。”

    他竟然还惦记着这事?姞娮开始拼命的后悔,昨天为什么答应教他法术。

    她有些伤神的揉了揉额角,打算装糊涂:“二王子是不是记错了?我是答应了教你术法,可我也说了,现下不行,要等你长大了才可以,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玄域一听,坐在地上耍起了赖:“不行,我就要学,你要是不教我,我就告诉所有人,你刚刚欺负我。”

    姞娮呆愣在原地,就在这时,坐在地上的玄域,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子,他拧开盖子,仰起头来,将瓷瓶子拿到眼角处,瓶子里立刻滴出来好几滴水,之后,他熟练的将盖子拧上,将瓶子塞回了怀里。

    他冷静的做完这一切后,咧开嘴嚎叫起来。

    姞娮顿时手足无措,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妥协道:“好好,答应你了,我教你术法就是了。”

    玄域瞬时雨过天晴,他抬起袖子抹了抹自己的脸,站起来笑道:“你要是早些答应,我也不用这么费劲了。我们什么时候学法术?”

    姞娮咬牙道:“你想学什么?”

    玄域认真的想了想:“我要学最厉害的!”

    姞娮摇摇头:“不行,你现下只能学一些最浅显的术法,等你能学一些简单的术法,我再教你其他的。”

    玄域连忙答应:“那好,我听你的,你快教我。”

    姞娮思虑了许久,才说道:“学习术法之前,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凝神静气,你先回你自己的房间,安安静静的打坐两个时辰。”

    玄域惊道:“两个时辰?”

    姞娮点头道:“要想学,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如果你连这个都完成不了,那我即便教了你其他的术法,你也学不会。”

    玄域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坚定的说道:“好,那我去了,等我完成了,你可不许耍赖。”

    姞娮淡然的点头。

    玄域连忙顺着青石路离开,临去时还回头望了姞娮一眼。

    打发了玄域,姞娮轻松了许多,小孩子好动贪玩,最难集中意念,他要完成一动不动两个时辰,最少也要练习好几个月,最起码这几个月里,他是不会再来烦姞娮了。

    姞娮刚要进竹屋,有人唤住了她:“大祭司。”

    她听到声音转身时,看到了额头青肿的玄莤。

    她客气的说道:“玄莤王子醒了?”

    玄莤抬手行礼道:“对不住,昨夜里喝了些酒,险些误了事,还望大祭司不要怪罪。”

    玄莤客套,姞娮也只能跟着客套,她笑道:“无妨,正好,我出去瞧了瞧各处水患的情况,才从外面回来。”

    玄莤问道:“可有什么进展?”

    姞娮只好实话实说:“我已经想好了根治水患的方法,但需要些时间,还要准备些东西。”

    玄莤面露喜色,忙问:“真的?那我代白鹂一族多谢大祭司了。”

    姞娮无力的回答道:“应该的,应该的,玄莤王子太客气了。”现下说谢,好像还为时过早。

    姞娮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但她想出的这个方法听起来有些蠢笨,希望能有些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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