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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欲取神兵

    全场他最是在意神兵,眼中精光直射,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也不多说,身形一动,化作一道红影,几个影子相继出现,南淮瑾眼中吃惊,这人的轻功实在是高,残影不断,身法也古怪至极。

    李纯长袖一甩,护身的罡气愈发凝实了许多,浮空脚踏数次,借力数次,又腾起来朝湖中心的石台飞了过去。

    “这样的轻功,天底下能有几个?”南淮瑾喃喃道,她知道师父武功天下无敌,轻功也是出名的厉害,她也见识过师父来无影去无踪的轻功身法,这李纯的身法已经是很高了,她不由得觉得自己不够努力,师父用心教自己一招一式,武学也是将自己的霸绝交给她,南淮瑾微微愣神,她想起师父教她武艺的样子,一剑一势都慢慢教她。

    李纯却能感觉到自己轻功已经到了尽头,皱起眉头,一卷兵书从身后取出,冲着那石台上兵戈丢去。

    书卷上裹着真气,用上了内劲,转瞬飞出十几丈远,如同一块方砖,砸向了神兵。

    应声而碎!满天飞纸肆意飞舞!一道无形的屏障抡在兵书上,兵书顿时碎落一地。

    李纯目光一凝,他的兵书距离那神兵利器不过半丈,在石台上凭空碎成无数的碎屑。

    刚刚落地,地热的高温就直达脚底,李纯的罡气刚刚接触那地热就要被消融,李纯面色剧变,大手一挥,劲风裹挟着真气将扑面而来的热流扇去。

    整个人凭空借力,又是一纵飞向了

    他的手掌上套着一只手套,蔚蓝色的手套上包着古怪的水晶琉璃,抓向神兵的同时,李纯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周遭的变化,一旦超出预料,他一定会第一时间退出来。

    “不亏是他,连这种东西都能借到。”何逍皱眉着说道。

    南淮瑾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她点头道:“百宝阁榜上排在三十三的宝物,玉华尉,又叫玉手衣,是华山翁的宝物,玉手衣用海蛟褪下的干皮制成,裹着精玉琉璃,硬抵刀剑无坏,又无惧冰火。太宗皇帝之妻符氏曾经花费重金托人去华山讨要,华山翁不曾理会,老翁死后,这玉手衣便寻不到踪迹了。”

    何逍点头:“没想到,这种宝物居然在他的手里,他定然是早就知晓了这地下有地热,早早遍寻了江湖所有玉手衣的消息。”

    地热的火热阻挡不了这只玉手衣,石台上的火焰穿过了手上的罡气,被玉手衣的阴冷驱散。李纯手就要触到神器的握柄上,似乎耳侧有风拂过,头皮发麻的错觉从心中刹那出现,他惊骇间身形一扭,身子探了出来,他的一缕长发落后半拍,犹如凭空被一柄锋利无比的锋刃划过,刹那便断了,飘了一阵落入地热的石浆里,烧成一簇火焰。

    “什么人?”

    李纯骇然失色外,眸子里金光闪闪,浑身的真气实质般的散发出来,这不是一般的真气,天脉,一重重的真气将石台上的所有尘埃吹散。

    何逍皱眉,他也扫视四周,眉目间满是疑惑,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几个小将与竹求、昧长风几人也看向周围,根本就不需要火把,这地热的火光就能看得清清楚楚,这里除了他们这些人外,没有其他人了。

    “李大人!怎么回事?”何逍冲着李纯喊道。

    李纯左右思索一下,抬头道:“无碍。”

    怎么可能无碍,何逍南、淮瑾等人离得远,不知道方才的凶险,他哪怕慢了半分,那股锋利的东西就不止是削去一段头发那样简单了。

    “这石台倒也有些古怪,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护着,何大人。”李纯喊道,他静静地看着那石台上的那柄天戈。

    李纯想了想,那石台的周围确确实实没有半点遮挡,周围空旷的很,根本就没有暗器的地方。

    这地方天生地长,石台上也没有刀刻斧凿,地热让这一整块连金银铜铁都会化开,他脚底下的炽热,李纯的天生罡气也不够抵挡,只有靠着真气护体方才阻止地热侵入。

    不能再多想了,他多年的谋划,如今终于近在眼前,身形一动,拼命了,这一次他身形更加莫测,神器近在眼前,那天戈上的寸寸流光在李纯眼中,便是辽人的尸山血海,只要得了它,便是整个天下,他又有何人能敌?

    套着玉手衣,李纯一手就抓在了那天戈的握柄上,不亏是百宝阁排名三十三的宝物,李纯心中也是清楚,那手上的感触,若不是玉手衣深海蛟龙皮蜕的保护,这样的热量,他的手在接触到这天戈的第一时间就,罡气和真气都会散去。

    远处的何逍皱眉道:“居然真让他拿到了。”

    南淮瑾点点头,看向他说道:“李纯拿到手的话,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坏,师兄,你最了解他,如何?要夺吗?”

    她两只手抓住腰间的两柄剑,抽出剑鞘,一柄剑光寒独到,出鞘便寒光乍现那是她的戚风,墨黑色的剑鞘抽出的则剑刃若隐若现,朴实无华,淡淡的青涩纹路上,刻着一个浅浅的影字。

    何逍似乎一直都盯着这柄剑,他低着眸子看了一眼,喃喃的吐出两个只有他听清的字眼来:承影。

    李纯的手抓住了天戈的一段握柄,他全力要拔出天戈,不过他原本皱着的眉头赶紧皱的更加厉害,因为,这插入地下的天戈神器,他根本拔不出来。

    “天生地长,孕育多少年久,总该是我的!”李纯低喝,另一只手运功也搭在了握柄上,天戈上的滚热,从地热的石浆通过石台传导过来,何止能化开铜铁。

    正当他即将力拔千钧,要将石台上的天戈拔出石台的刹那,那股极度危险的感觉再次袭来,阴森的寒意简直要瞬息杀至,李纯本能的用身上的罡气去阻挡,刹那被破,这比佛门金钟罩还坚固的天罡气都眨眼的时间都没能撑住。

    “哼!”

    李纯冷哼,身形一动要逃,这古怪的寒意刹那就要近身,即便李纯已然拼命轻身快行,可还是被截住了。

    李纯终于知道抵挡不住,也不知他红袍底下到底藏了多少东西,一柄笔直的长刀被他取出,抽出通体乌黑的刀鞘,挡在身前,刀身冷光四射,那透明的寒意毫不在意,径直的斩在了那长刀的刀刃上。

    “咔嚓!”

    李纯目光一凝,手上传来的怪力一层层的传导过来,他虽早有准备,可还是整个被斩得飞出数丈,翻腾在半空,底下便是滚烫翻腾的石浆火焰。

    “喝!”

    长刀贯入石浆之中,剑身由下而上一寸寸的快速变红,飞身借力,李纯身子终于稳稳落在了石台外的地面上。

    粗喘一阵,这李纯的双目都早已充血,已经到手的神器,如今还留在那石台上,他低头看了眼手上的那柄长刀,裂纹深达刀面的血槽。

    只怕这刀便是少折锻一次,也该被那锋利无形的东西立时截断,李纯面具下的脸上密布了汗珠,方才的凶险他从未见过,见不到那无形的利刃,只有森冷无比的寒气。

    左右思量,远处的何逍与南淮瑾见他抽身而退本就疑惑不解,见他又站在原地,脸上戴着面具,捉摸不定。

    “师兄,他怎么了?”南淮瑾不解的说,竹求与昧长风也是看向何逍。

    何逍今日都是眉头紧锁,看着也很好奇李纯的样子,他知道李纯的性格,到手的东西绝不可能轻易就放了的。

    何逍看眼南淮瑾说道:“李纯的武功,便是在整个江湖都算得上前列,连他都拿不了这天戈,恐怕这汴京城里也寻不出第二人选了。”

    南淮瑾吃惊道:“难道连师兄你也算不上?”

    何逍在师门的众弟子里算得上前三,武功自然是不弱,在现在看,这李纯虽然厉害,可南淮瑾觉得,大师兄与武功他差不多,那何逍师兄自然也不差太多。

    只见何逍摇摇头苦笑道:“昨日对了三十一招,又硬撼了一掌,他的功力已然在我之上,他若不能得手,我们便只能先做商议再做决断了。”

    见李纯久久没反应,何逍对着他喊道:“李大人,实在不行,不若先回来商议?”

    李纯抬头,他点点头,也不多说别的,回头瞧了眼石台上还倒插的那的天戈,脚踏轻功化作几道残影,飞旋几次借力,落到南淮瑾等人的边上。

    “这是?”何逍盯着李纯手里的这柄长刀问道。

    李纯提起手中的长刀,脱去手上套着的玉手衣收了起来,抚摸刀身缓缓道:“障刀,唐人又唤它陌刀,原本有着两倍多长,我禁卫为破辽人骑军,曾奉圣上旨意寻遍天下,终于寻到几柄破损的障刀,这便是截了一段唐时障刀,我命人去寻了最好的铁匠重新锻造,截断。”

    南淮瑾看的仔细,终于瞧到刀面上的一条粗些的裂纹,惊道:“这刀要断了。”

    李纯看着她淡淡的笑道:“这刀已经是断了。”

    他伸出两根指头夹住刀刃,轻轻一掰,这金钢百炼的障刀沿着裂缝顺势便断成了两截,原先的裂痕早已深入刀身,只需稍许力道,便能断了。

    “陌刀坚韧,久经沙场也只需磨平刀刃便可,本不易断,这柄刀是被别的东西震裂的,从刃口一直裂到了血槽的刀背处。”何逍皱着眉头疑惑道。

    什么样的东西没有被这障刀锋利无比的刀锋割开,反而却震裂了刃口,又一直裂到了刀背呢?

    障刀,唐时大将李嗣业,曾有一支陌刀军,号称是:当嗣业刀者,人马俱碎!这样的宝刀,便是铁铠棉革布匹等等一起裹着也能劈碎了,这样都被斩裂。

    “不见踪影,只有森冷的寒气。”

    李纯是这么回答的,举起方才举刀抵挡的右手,已然是虎口崩裂,流出些血来。

    “难道是太祖皇帝留下的某种机关?”竹求在一边说道,她觉得,或许也只有太祖皇帝能设下机关了,毕竟皇城内,深宫之中,除了早知地下有神兵的皇帝自己,还能有谁?

    李纯摇摇头缓缓道:“太祖太宗两位皇帝,北汉还在时,大梁城中建都便已经开掘这里,两位皇帝死了也没有想到办法取出里面的天戈神器,想来他们也不会刻意设下机关要冲来阻隔后人。”

    既然左右都取不了那石台上的神器,众人一时无言,还是何逍呵呵笑,觉得如果实在不行,可以从长计议。

    “那怎么行?我下山来就是来帮你的,师兄,让我也试试。”南淮瑾说着,就要踏空,却被何逍抓住了手腕,何逍看着她摇摇头。

    “师妹,算了吧,实在危险。”

    南淮瑾看着那柄闪烁耀目流光的天戈,想起那幅屠戮人间的天戈图,尸山血海。

    天色早已夜深,漆黑一片的殿里,南淮瑾拍去白衣上的土灰,伸手拉住竹求探上来的手臂,将她拽上来,竹求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累得一颗都不愿动。

    昧长风的轻功比竹求稍好些,堪堪抓住了边沿,自己爬了上来。

    何逍与李纯则是自己踏空上来,他们的轻功各有千秋,李纯的身法快似鬼魅,何逍踏着洞壁轻盈直上。

    “没想到,这汴京,之所以成这大宋的国都,还有这样的渊源。”南淮瑾低声自语。

    何逍呵呵一笑,看她的模样,今日不曾见到她怎么娇柔的模样,不亏是师父的弟子,只是。

    她额头的一点红印愈发的深了。

    洞口早有皇城司的小将守着,见到众人也是上前来回话,一个小将凑到何逍面前躬身说话:“陛下说,让大人您与李大人一同去延福宫侯着。”

    何逍点头,扭头去与李纯说道:“李大人,陛下唤我等去延福宫等着。”

    李纯凝目,点点头嗯了一声,随后看向后边的南淮瑾等人说道:“不知道姑娘,你们要不要一同呢?”

    去见这大宋皇天的帝王?南淮瑾睁大着双眼,真的假的?她这一介平民能见到皇帝?

    何逍也不置可否,对他而言,这不妨事。

    南淮瑾看了眼那门口颤巍巍跪着的两个太监,想了想,赵皇帝是师父最讨厌的,她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叫师父讨厌成这样,每年想进青云山的人选里就有不少宋庭里贵人的皇亲少年,可他们除了一两个可用之才外,都被挡在门外。

    两个小太监领路,当然,何逍与李纯二人想来是早就熟悉了路径,早早回去了,昧长风提前回去了,皇宫大内,还有何逍在身边,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竹求是最不放心南淮瑾的人,寸步不离的跟着她。这里的宫殿比外面更加的雍容华贵,不再一昧的追求恢弘大气,只是宫人多了许多,两三个一队的宫女太监在这里来来往往,花草也是愈发的艳丽。

    “没想到,这皇宫那么大!”南淮瑾还是有些疲乏,说话都无力了。

    “饿了?再走一段,一会儿就到了。”何逍牵着她的手腕,竹求在后边皱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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