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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这是风声

    七七咬着嘴唇,咬得快要滴出血来。她给自己打着气:不能放弃,绝对不能!

    游在她身后的姑娘突然没了声息,七七忙的回头看,却见她无力的在水里沉浮。七七忙的回过身子,将她托起:“加油!”七七喘着气。

    小姑娘冲她笑。这是七七来到这个世间看到的第二个笑容。第一个是母亲的,她带着绝望的微笑,时时出现在她的梦里。第二个,便是这个眼前的小姑娘的笑了。她笑得明媚极了,没有害怕,很平静。

    小姑娘抓起七七的手,慢慢的放在自己的唇边,冰凉的唇触到七七的手背,让七七想起母亲那染了泪的脸。

    “不,你能行的。”七七不接受这样的道别,她不能放弃!不能放弃自己,也不能放弃她!

    七七焦急的看了看那黑漆漆的芦苇丛,又回过头来:“坚强一点,我们很快就能到了,到那边我们就能活下来了,你别睡!求你了,别睡!”

    七七拼命的摇着那小姑娘,她眼皮低垂,她累极了。

    七七拼命的蹬着脚,其实,她早已疲乏不堪,若不是求生的强大欲望支撑,她无法相信自己竟能在水里游那么远。就算是上一世,她也最多只是游过一公里而矣。

    七七带着小姑娘继续往前,不知道又游了多久,当七七觉得自己的胳膊都快抬不起来的时候,终于,脚底触到了一些软泥。虽然很少,可这给了七七无限的希望。

    “快,我们快到岸上了。”七七欣喜的喊。

    又游了一小段,脚下终于能触到湖底了,七七这才站定,感受着来这世间的第一次与泥土的亲密接触。

    湖底的泥泛着浓重的腥味,现在,它传到七七的鼻子里,却成了比任何气息都要甜美的渴望。软软的泥包裹着七七的小脚,就像踩在云端,既真实却又飘渺。

    那小姑娘也扶着七七一起站了起来,她眼里露出好奇。

    “别害怕,这是泥。”七七说:“有了泥,我们就可以踩着上岸了。”

    小姑娘好奇的用脚指在泥里细细的探索着,若得湖面翻起一股子黑黑的泥水来,她又无声的笑了。

    七七也笑了。

    “走吧,跟我一样,这条腿先向前,站稳了再移另一条腿。”七七半弯下身子,伸出手帮她挪着腿,几步下来后,小姑娘竟能歪歪扭扭的自己走动了。

    两人手拉着手,借着不明不暗的月色继续前行。

    芦苇丛就在眼前了,可对于早已精疲力竭的两人来说,却犹如在天边一般。每向前一步,都是那样的蹒跚。

    月亮更加西斜了,影影绰绰的照在芦苇丛里,风一吹过,芦苇叶子便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是第一次听到来自大自然的声音。

    那小姑娘抖了一下,身体不自主开始蜷缩起来。

    “别怕,这是风声,风吹着叶子的声音,你听,多好听啊。风可以吹皱湖水,可以掀起波浪,也可以吹动叶子,你闻,这是芦花的气味,我们快到了,我们就快安全了。”七七兴奋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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