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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情敌的鼻涕我来擦!

    “这似乎是……一种云纹?”聂尘光眉头微蹙,俯身道。

    聂珵点头,只是虽然能看出为一种云纹,却又明显与普通的云纹有所不同。

    一般的云纹看起来都较为柔和,作为主体的勾卷形自然流畅,象征着吉祥如意。眼前的云纹却棱角尖锐,云尾诡谲,透着一股诡异的杀戮气息。

    而之前因为发带的颜色十分粉嫩,上面的纹路又以金线刺绣而成,均匀排布在整个发带之上,看起来精致华贵,反而带了些许美感,所以聂珵只以为是某种自己没见过的纹样,从没放在心上。但此刻书生手臂上这单独刺上去的一块,显然说明此纹样非同寻常。

    只可惜,在场所有人,包括聂尘光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暂时不了了之。

    毕竟这两日的活青子一事随着书生的自尽也算告一段落,至于书生隐藏了什么秘密,除了聂珵,其他百姓才不关心。

    而聂珵当务之急,却还要先解决另一件事情。

    “与我回去。”

    聂珵正在房中收拾他的小布包,聂尘光就站在聂珵面前,面无表情道。

    聂珵没有答话,低头看了看刚要塞进小布包的发带,然后回头,果然看见秦匪风紧锁的视线,分明是想要又极力忍住。

    聂珵哼笑一声,问秦匪风:“你之前不是说洗不干净吗?”

    秦匪风鼻子皱起来:“洗不干净,也是聂珵给我的。”

    聂珵闻言,心底一暖,而后略一思索,朝秦匪风招了招手,在对方傻狗一样的视线里,给他重新系在了左眼。

    这发带上的云纹既然如此神秘,给他这样戴着也好,说不定就会遇到知情的人。

    聂珵如此想着,一边又揉了下秦匪风的头:“你先出去一下。”

    秦匪风刚有些兴奋的脸垮下来,看了眼一旁被晾了半天却依然仙人般出尘如画的聂尘光,犹豫一番后,终是走了出去。

    只不过出去之前,他到底挺直身板在聂尘光面前叉了下腰,那意思好像在说,我比你高,你不要嘚瑟。

    聂珵看着秦匪风的背影嗤嗤地笑,然后目送秦匪风走出去,合上门。

    聂珵转向聂尘光,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不回去。”

    聂尘光猛地抬头,原本清冷的面容此刻略微扭曲,忍来忍去,却终是忍不住了。

    只见他眼底骤然一片风雪,一股看不见的强大真气自其周身萦绕涌动,逢君剑发出阵阵嗡鸣,眨眼间,桌椅碎裂,木屑渣子崩了聂珵一身。

    聂尘光长剑一指,剑锋凛冽,面色冷鸷地盯了聂珵半晌。

    接着嘴一扁,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

    只听他哭着吼道:“与我回无心台!”

    “……”

    聂珵面色如常,显然早已习惯人前仙姿逸骨的清风君,背地精分起来是个暴力的哭包。

    于是抹了把脸上的木头渣子,聂珵气定神闲地看着对方,道:“你让我回去,我就告诉聂又玄,这些年我偷看的春宫图都是你带给我的,偷烤的鸟啊兔子啊都是和你一起抓的,你表面装得像个圣洁无暇的君子,实际内心暴躁又委屈,觉得聂又玄不够关心你,完全忽视你的意愿和感受,只为了把你培养成一个合格的掌门……”

    “聂珵!”聂尘光气息不稳,气得又掉了几颗眼泪,“你还敢提师父!他若知道你给无心台弟子下毒,定不会轻饶你!”

    聂珵闻言顿了顿,知道对方是指他偷溜下山那日在弟子们早点中掺药之事,就摆摆手说道:“没有下毒那么严重,只是暂时失去力气,两个时辰过后不就没事了?弟子们每日修炼那么辛苦,偶尔睡个早觉不是很好?”

    聂尘光一双眼睛瞪得通红,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就强忍住眼泪,哽咽问道:“你……你到底……为何要离开无心台?”

    聂珵一声轻笑:“你这个问题很奇怪,你怎么不问问你师父,为什么要强行把我留在无心台?还为了吓唬我,编了个挖眼珠割舌头的瞎话出来,堂堂问擎掌门,撒谎都不带眨眼的?”

    聂尘光一愣:“你胡说什么?”

    聂珵道:“聂又玄匆忙下山之前,不是特地叫你过去?想来除了让你代管无心台,也提到他不在的日子,你务必看住我吧?”

    聂尘光皱眉:“你错了!师父是说,近来江湖中邪物又莫名肆起,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护好你,因为这无心台你的身法最弱!”

    “护好我?”聂珵淡淡道,“还不是看住我?不然你那日为什么没有中招?要不是对我有所提防,怎么会没有吃我准备的早点?”

    聂尘光咬牙:“我未吃早点,是因为一醒来便想到师父的嘱托,担心你的安危,才先去找你,没想到你竟已离开!而且,就算我那时恰好错过,最后不也一样遭你算计!”

    那日聂珵的确事先做好聂尘光不会和其他弟子一样中招的准备,又猜到自己多年佩戴香囊,他必会寻着自己身上的气味一路追上,所以下山之时,聂珵每走一段路便撒一些醉心在暗处。果真不出他所料,聂尘光一路刻意寻着他身上的香气,反而吸入不少醉心,不等找到聂珵,便头昏脑涨,睡一觉过后,哪还有聂珵的影子。

    思及此处,聂尘光又是一阵暴躁,逢君剑往前了几分,不容拒绝道:“多说无益,你眼下必须与我回去,就算要离开无心台,也得等师父回来再做定夺。”

    “万一他不回来了,我岂不是要等一辈子?”

    “聂珵!”聂尘光忍不住喝道,“你以为无心台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你这些年过得不是也很自在快活,难不成还委屈你了!大不了,待师父回来,我与你一起去求他放你离开!”

    聂珵却一下沉默了。

    半晌,聂珵抬头认真地看着聂尘光:“你觉得,这些年我快活吗?”

    聂尘光愣住,紧接着,大颗大颗的泪珠竟是忽然断了线一样涌出:“你……你……”

    聂珵吓一跳,心想我也没说啥啊,你不要哭得我像个老渣男啊,然后叹口气,强迫自己继续讲道理,甚至为了表示亲密,直接唤了聂尘光的小名:“聂仙儿,你别多想,我与你交好是真心的。”

    “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的亲人又是谁,没有记忆的那些年,我都经历过什么。”

    “斩月坡一役我到底为什么重伤,右手为什么会残废,这些所有与我相关的事情,我都一概不知。行吧,退一步说,你师父隐瞒一切是真的为了我着想,可我现在连自己都不敢信,我如何能信别人?”

    “……”

    聂尘光不语,泪眼朦胧地看着聂珵,似乎听进去了一些。

    聂珵坦然与他对视,点了点自己的胸口又道:“我这里很空,我受够了这种行尸一般的日子,所以哪怕找回来它是千疮百孔的,我也在所不惜。聂仙儿,你能明白吗?”

    聂尘光紧抿嘴唇,脸上带着不甘,却身子微动,暂时收起了剑。

    聂珵暗自松一口气,心知聂尘光骨子里并非呆板之人,比起老魔鬼聂又玄可是好啃多了,就凑过去,抬手给他擦了擦红肿的眼:“你哭就哭呗,非要毁人桌椅,走时可记着给我留些银两。”

    聂尘光面上一红,却忽地又想起什么,瞄了眼门口,带着浓重的鼻音道:“一直没有问你,他是谁?”

    “……一个傻子,你看不出来?”

    聂尘光凝眉:“我当然看得出他心智不全,我是问,你为什么对他如此特别?”

    “特别吗?”聂珵反问,见聂尘光一脸是的非常特别你俩腻歪得就差亲嘴了,呵呵一笑,“那就再特别一点,你帮我瞧瞧,他脑子还有救没?”

    “没有。”

    聂珵一愣,聂尘光道:“此人身型挺拔,骨架坚实,一看便是自幼习武之人,按理说体内无论如何都会凝聚一些真气,但是,他如今却半分都没有。”

    聂珵心下一凉,忽然想到,秦匪风两次潜意识使出的招式,无不说明他昔日如何强大,可自己给他擦拭身体之时,除了满身伤痕,也确实没有看到任何真气凝印。

    一个让聂珵不太能接受的猜测油然生出,聂珵迟疑地开口:“如果……他心智残缺,是因为真气凝印曾被强行剥夺,他为什么还可以偶尔使出原来的招式?”

    聂尘光想了想:“他即便记得一星半点,但也只能依靠速度和蛮力,不可能发挥出招式最大的作用。”

    聂珵就想起来,秦匪风两次使出招式的情形,确实与聂尘光所言相似。

    所以说,他竟真的被强行废掉过真气凝印?

    聂尘光看着聂珵暗下的双眸,好奇道:“他到底是谁?”

    聂珵闷声:“秦匪风。”

    聂尘光闻言竟是一脸震惊,通红的眼睛瞪起来,活像只仙兔,脱口道:“秦匪风?他就是那十二年前的秦匪风?”

    见聂珵并未否认,聂尘光眉头皱得更紧了:“那他的紫微心……”

    聂珵怔住:“紫微心?”

    聂尘光点头:“你不知道?迄今为止,整个江湖也只有两个人曾凝出紫微心来,一个是统领众派的四方御主贺江隐,另一个,便是当时刚满束发之年的秦匪风。”

    “可惜他侍错了主,即使幡然醒悟,十二年前却也一夕落魄,如今又沦落至此。”

    “不过有一点却很奇怪,以他的能力,又有谁能废了他的紫微心,甚至毁去一只眼睛……”

    聂珵就神色微愣地听聂尘光字里行间掩饰不住的惋惜,然后脑中精光一闪,猛地抬头:“另一个凝出紫微心的人是谁?贺什么?”

    “贺江隐。”

    聂尘光显然从没见过聂珵为了谁如此一惊一乍的样子,内心再次生出诧异。所以他下意识回答着,一时面容放松,完全没有注意到,因为方才那一阵痛哭,两条清鼻涕此时缓缓地,优雅地,流了下来。

    “……”

    聂珵一抬头看见仙人流鼻涕的美景,本想视而不见,却又实在对不起眼睛。

    于是就暂时压住心底莫名的酸楚,聂珵拉起聂尘光一尘不染的袖子,在对方疑惑的视线下,给他蹭了两蹭。

    然后“哐当”一声,门掉了。

    没错,是门掉了,因为此门正是之前被壮汉徒手掰掉的门,老板娘事后可能找了个便宜木匠,随便给修了一下,眼下被蹲在门口等得睡着的秦匪风一靠,又给靠废了。

    秦匪风就由于惯性一个跟头从门口翻进来,仰躺在地上一睁眼,看见的便是聂珵拉着聂尘光的小手,一脸“宠溺”地给他擦鼻涕,然后聂尘光眼眶红红,一脸“幸福”地盯着聂珵。

    秦匪风仅剩的一只眼睛,也要瞎了。

    他就从来没有反应如此迅速地,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高大的身子硬挤在二人之间,然后代替聂珵,伸出僵硬的大手给聂尘光又擦了一把清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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