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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是赵鸳在踢毽子?

    赵呈徽是在入公主府后发出信号,让暗卫去寻他父母下落。

    赵呈徽穿着中衣,身上披着一件外套,他手里拿着烛灯,走到桌前把烛灯放在桌上。

    赵呈徽尽力让自己情绪平静:“找到我父母了?”

    宣墨站起,他看向赵呈徽有些冷硬的侧脸,火光在映在轮廓上,忽明忽暗,宣墨平静的答话:“老爷夫人已经找到了。”

    在听到宣墨的答话后,赵呈徽眸光一转,他凝视着宣墨,呼吸瞬间就急促起来,他焦急问:“他们还好吗?”

    宣墨皱眉。

    看他的表情,赵呈徽喉咙哽咽,脸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怎么,是出了什么事情?”

    宣墨如实回禀:“翀州是苦寒之地,老爷夫人都是江南人士,没受过天寒霜冻,北上路途又遥远,老爷和夫人手脚都带着镣铐,就连鞋子也没得穿,老爷夫人的身上都生了冻疮。”

    听着父母的受难,赵呈徽心头一酸,眶中霎时蕴满了泪光,就连声音都跟着颤抖起来:“他们,他们受苦了……”

    父母在去翀州的路上一定会受苦受罪,赵呈徽每在深夜幻想起父母的遭遇,总会饱含热泪,但在听到宣墨真真切切的给他描述着父母受苦的场景,赵呈徽的眼泪好似决堤的洪水,顺着脸颊哗哗地淌落下来。

    “父亲,母亲……”赵呈徽陷入无限的悲伤中。

    宣墨见赵呈徽这么痛苦,他也跟着急道:“公子,您跟我一起走吧!”属下今晚带您逃离公主府,一起去救老爷和夫人!”

    “予感念公子少时救命之恩,只要能把公子带出去,属下今晚就算骨化神灭也不无怨无悔。”

    赵呈徽抬手抹去眼下的泪水,强行拉回自己的理智,让自己不至于处在失控的状态,他挺起背脊,孤身而立,他的声音沙哑着,克制着激动:“我不能走。”

    “公子,你这是为何啊!”

    “属下,属下实在不忍看到您在公主府受苦!”

    “公子,您就跟我走吧!”

    他是流落街头的乞丐,因为长得瘦小经常被人欺负,十多年前的那日如果不是赵呈徽及时救下他,他现在怕是早就成了不知名的孤魂野鬼。

    是赵呈徽把他带到府中,才有了他的今天。

    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现在就架着赵呈徽一起走,但宣墨清楚,赵呈徽想的事情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可即使心里很清楚这一点,宣墨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急躁,他焦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叫了赵呈徽一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公子要是一直屈居在公主府,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为老爷夫人平反。”

    宣墨还是想再试一试刺激赵呈徽。

    “老爷体质尚好,只是有些外伤,可是夫人……”宣墨话未说完,赵呈徽刚压下去的情绪再次涌上来,他胸口起伏着,难以忍受这样来自心底深处的疼,赵呈徽急着道:“母亲,母亲怎么了!”

    “夫人得了痨症,一路都在咳嗽……”

    赵呈徽坐在桌边垂着头,拇指和食指摩挲着自己袖口的布料,他扯下自己腰间的玉佩,嘱托着宣墨:“把我这块玉佩当了换点盘缠打点一下我父母那头的狱卒,还有赵家暗室里藏着的那些东西也都当了吧,换了钱去找个郎中给母亲治病。”

    眼看赵呈徽心意已定,宣墨也不敢多言。

    他默默接过赵呈徽的玉佩收入怀中。

    宣墨跳到窗上,他又扭头看向赵呈徽:“……公子,你难道就没想过劫走老爷夫人吗?”

    赵呈徽一怔,但并没有出声。

    宣墨见赵呈徽没动静,他回身一跃而下,消失在夜幕中。

    独留赵呈徽坐在桌边,良久不能平息。

    他没想过劫走父母,他也不敢想。

    他从头到尾都想的是让父母在流放的路上好过些,顺利能到翀州,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让父母活着。

    皇帝为尊,他为臣,赵家含冤受难,若劫走父母……

    无疑是与皇帝明面上唱反调。

    到时候赵家无罪也会变得有罪,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赵呈徽叹息着。

    他何尝不想跟宣墨一走了之。

    走容易,但出去又能怎么样呢。

    他贸然从公主府逃离,依照商容洲的性子,她花了大力气把自己抓来,他消失了,商容洲一定会大力寻找他的下落,届时,他又能藏到哪里去呢。

    更何况,妹妹还在商容洲的手里,他又怎么能放心得下。

    “抓刺客!有刺客,快抓刺客!”

    赵呈徽正打算回床休息,突然听见外面的叫喊声。

    披着的衣服还没脱下,赵呈徽走到窗边,一群拿着火把的侍卫们正追着一个黑影。

    外面叫喊声越来越多,赵呈徽关上了窗户,吹灭蜡烛,回到床上。

    ……

    商容洲想着在出发去金城给皇祖母贺寿前,她还是该去看一下赵鸳。

    不同于以往的大张旗鼓,商容洲乘着一顶小轿子带着秋霜从偏门一路悄悄的去了城郊的宅子。

    商容洲来的时候并没有让人禀报宅子,轿子一到门口,她下了轿子悄无声息的进了去。

    走在长廊中,在看到院子里正在踢毽子的两三个小丫头时,商容洲远远的停住了脚步。

    商容洲有些愕然,她不可置信的问身边的秋霜:“那该不会是赵鸳吧?”

    秋霜一直跟在商容洲身边,赵呈徽她认得,赵鸳她不太认得。

    赵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家养病是绩州城中人人皆知的事情。

    鲜少有人见过赵小姐的面容。

    秋霜也有些不确定。

    但仔细辨认着踢毽子的小丫头们,其中有一个的身形确实有些像赵小姐。

    可是……

    这赵小姐不是泡在药罐子里的病秧子吗,怎么还能这么生龙活虎的踢毽子呢。

    宅子里的丫鬟见商容洲一直看着赵鸳的方向,连忙跪在商容洲脚边。

    商容洲问脚边的丫鬟:“是赵鸳在踢毽子?”

    小丫鬟诚惶诚恐的答话道:“回公主,是赵小姐在踢毽子。”

    “哦?”商容洲扬了扬眉,没有接着问话。

    丫鬟害怕商容洲责罚,她连忙补充道:“殿下吩咐我们好生照顾赵小姐,奴婢们不敢怠慢,每日都精心伺候着赵小姐,赵小姐的身体恢复的也很快,现在的身子甚至比在府中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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