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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缘起 第333章 春蛐之死

    蔺妃突然出现挡在面前,吴道清赶紧往后退了三步,以免冲撞贵主。

    “慢着!”蔺妃声色俱厉,横臂一拦,微红的眼眶下一张面孔似乎还带着星点的泪痕,抬高了下颚,以她惯有的高傲道:“皇上,春蛐是臣妾的贴身婢女,吴太医检查之前,臣妾想亲自问她几句话。”

    以一个常常柔弱的人再哭哭啼啼的就没有多大效用,偏偏蔺妃常年目中无人,从不示弱,她就那样用固执的目光看向皇帝,一滴泪痕犹挂在眼角睫毛上,猛然间令皇帝仿佛忆起了当年初见时那个眼神倔强的红衣女子,竟生出几分怜惜来。

    皇帝沉默了一瞬,摆手示意吴道清先退后等待,蔺妃对着皇帝无声福了个礼,然后一步步走向跪地的春蛐。

    那一排宫女还都在原地,春蛐的位置是靠另一端的首位,蔺妃步伐迈的不快,一步一步的明明没有脚步声,可确像踏在了春蛐的心口上,怦怦跳个不停。

    “春蛐,本宫待你不薄。”蔺妃抿起的红唇像是被初冬寒霜打过般,带着一股冷意,她垂眸锁住跪地的春蛐,张口声音沉肃极了,“现在她们都在怀疑你,你老实跟本宫说,是不是你做的?”

    春蛐趴在地上的十根手指头紧紧抠着玉色石板,手指泛青到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使得整个手都微微颤抖,“娘娘,奴婢……”

    蔺妃两条眉毛拢在一起,同时笼了一层阴霾,眸色深深,厉声道:“想好了再说!若不是你做的,本宫自然替你做主,可要是你怀有二心,背着本宫做了什么,你可要掂量清楚你宫外的亲人们,是否会因为你而连累受罪。”

    春蛐整个人一晃,期期艾艾的抬起头来,眼中的泪水哗哗往外流,咬着唇不发出哭声,语不成句的喃喃道:“奴婢,奴婢……”

    “魏鸿远一时糊涂但罪有应得,他害死太子妃的胎儿,也是本宫未来皇孙,本宫恩怨分明,可怜他家人无辜,所以不予计较,就算是替本宫无福的孙儿祈福。”蔺妃仰起头往上看,好像是穿越天花板看向广袤天际,口中溢出一声叹息,幽幽道:“本宫现在,就想弄清楚,除了魏鸿远和桑昭媛之外,还有谁,那人为何可以自由出入东宫,还能无声无息的给太子妃换药方不惹人怀疑。”

    春蛐眼泪仍旧扑簌簌的往下落,不过随着蔺妃的话语,身体慢慢平复下来,没有抖的那么厉害,眼底本来流露的惊恐惧怕渐渐褪去,却换成了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壮坚定。

    “娘娘!”春蛐跪地爬行,冲出去抱住蔺妃的腿,哀哀抬头哭着道:“是奴婢,奴婢对不住娘娘啊……桑昭媛找到奴婢,让奴婢找个时机替换了容若开的方子,还说,还说两个方子相差不大,就是多添加了一味药,并不会如何,只是到时候太子妃可能有些不舒爽,等回头叫容若吃些教训也就是了。”

    春蛐抹了把眼泪,吸了两口气,接着道:“奴婢真的不知道……若是奴婢知晓太子妃吃了方子会落胎,奴婢死也不会听信桑昭媛的话啊娘娘,奴婢跟着娘娘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奴婢真的没有加害太子妃和皇嗣的心,都是叫桑昭媛误导,以至于铸成大错,奴婢现在知道死罪难逃,娘娘能不能看在奴婢服侍娘娘一场的份上,放过我家人一马,他们也是无辜的啊……”

    蔺妃震在当场,很久不能回过神来,眼珠子慢慢转动了下,收回看向天花板的视线往下挪,怔怔道:“你说什么?是你做的?”

    “是,魏太医也是奴婢趁着大家不注意用钗子刺的,奴婢本来想着桑昭媛被皇上处了刑,就可天下太平了,但是魏太医……当初就是魏太医叫人联系的奴婢,就连桑昭媛都不知道。”春蛐满脸痛苦,蜷缩在蔺妃脚下,“奴婢害怕魏太医招出奴婢,奴婢就用事先抹过毒的钗子伤了他,本来天衣无缝,但是没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之事再隐秘,总有天知地知。

    蔺妃深受打击,万万没想到是自己身边的人串通外人所作,她猛的推开春蛐,怒火烧的眼睛通红:“你为何这么做?桑昭媛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

    “是太子妃。”春蛐闭上眼,背着光的脸上落满了黯淡,“奴婢去春叫太子妃罚过,心中积攒了郁气,魏鸿远找上奴婢的时候,奴婢那点戾气发作,才犯下这不可饶恕的错误。”说完这话,仿佛春蛐整个人的力气被全部凭空抽掉,身体软倒下来,眼睛睁开一条缝,充满乞怜的望向蔺妃,低喃道:“娘娘,奴婢对不住您,奴婢虽无害人之心,可做了害人之事,奴婢无福再待在您身边了,还望……”

    蔺妃瞳孔猛的一缩,眼看着春蛐往外大喷一口鲜血,脸庞发黑发紫,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下辈子……再,再服侍您……”江苏文学网

    “春蛐?”蔺妃颤着瞳孔看向地上那一大滩血,迈了一步上前,手指想伸出去碰一下春蛐,又在半路收回来,她眼神复杂,憎恨和痛苦不停碰撞,如重重的石头压在了她心口上,叫她几乎喘不上起来,人愣在当场,直到吴太医检查过后,她才能找到自己的声音,自问般道:“这是为什么?”

    宠物养久了都处出些感情,更不论是活生生的人,何况春蛐在蔺妃身边事事尽心,样样周到,蔺妃习惯了之后,身边已经无法缺冬涞和春蛐二人,乍一听到容若指正春蛐,她自然是不信的,每个人身边都有那么一两个忠心不二的得力属下,春蛐和冬涞与她而言就相当于慕北辰身边的段衣,慕凉呈和黑鸠,还有太子的暗卫陈林。

    “回禀皇上,春蛐身上的毒,正是刚才魏太医所中一样,从她唇角遗留的粉末来看,是自己主动吞食的。”只是谁都不知道,春蛐身上还藏着毒粉,该是很隐秘的地方,不然吴太医和宫女们检查时,定能发现得了。

    一个被人谋杀,一个自杀,连着两人当着帝面死亡,皇帝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你的意思是,她畏罪自杀?”

    吴道清低头拱手礼道:“老臣只能确定她自己吞食毒粉而死,至于其他的,老臣非刑狱官,不能肯定。”

    “母妃不要伤心了。”太子搀住蔺妃,安慰道:“儿臣相信春蛐对母妃的忠心,只是到底私心占了上风,母妃大可不必为她可惜。”

    蔺妃深深的吞吐一口气,晃了一下身子,掐住太子的手臂稳住,眼皮往下一垂,终于从那摊血的震惊里回过神来,面色郁郁道:“本宫只是没想到,居然是她,她是知道本宫多么盼望儿孙到来的,她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事情到了这里,桑昭媛和魏鸿远勾结谋害太子妃的罪孽证据确凿,桑昭媛也得了应有的下场,而魏鸿远却又让怕被他招供出来的春蛐害死了,最后春蛐不得不自杀谢罪,以求蔺妃保全家人。

    好像尘埃落地,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结局是太子妃肚子里的一条命用三条命来偿还,或者更多,起码桑昭媛和魏鸿远身边的得力下属是逃不脱的。

    蔺妃从手腕上褪下一串佛珠挂在拇指上,双手合十夹在手心,面向窗口,遥望天际,喟叹道:“皇上,今日宫中的血腥味太重了,臣妾想替孙儿祈福,不要再让血腥染了他飞升上天的路,请求皇上,放过那些无辜的人吧。”

    怡妃微笑的红唇抿了抿,低头看着精心修缮过涂有芍药红的指甲,没有开口说话。怡妃并不是只会一味撒娇不懂进退的人,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会显得刻薄,那么还不如不说。

    瑾贵妃听后,点了点头,同意道:“世间佛有语,慈心不杀生。固然他们几人作恶为孽,人死债除,而家人却属无辜。再则三人里,除了桑昭媛冥顽不灵,存了心害人,魏鸿远和春蛐二人被蒙骗的多,非大奸大恶,只是私心作祟,既然蔺妃宽容,皇上何不遂了她的意,也好让蔺妃求个安。”

    瑾贵妃之所以多此一举,帮着蔺妃开口说话,心中还存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年关将至,不宜大开杀戒,多见血,毕竟血流菜市场也才没多久。

    不过瑾贵妃没说的话,皇帝哪里会不知道,他也正是思虑到这层,才没有马上下定论,气氛一时诡异的安静下来。

    “原来蔺妃娘娘也是信佛之人,您现在是替春蛐唱往生吗?”在异样的寂静里,容若带笑的嗓音显得尤为突兀,她脸露好奇之色,好似真的带有疑问般道:“可是,害人的是不得安生的啊。”

    太子欲言又止,无奈的看向一旁站着的慕北辰——虽然两人素日里有嫌隙,但此刻母妃正是伤心时,容姑娘这样挖苦未免有些太过分了些吧。

    蔺妃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一副不欲与容若对话的表情,不过这样也阻止不了容若继续说道——

    “不如蔺妃娘娘等等,民女请来了一个人对唱经很有经验,让她来给娘娘说道说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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