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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18

    清晨的小插曲告一段落。

    回到寝殿,墨玹并没有解释昨晚发生的事。如今这形势,母后那边一定还会有新的动作,说不定过几天东宫就会变得莺莺燕燕,热闹非凡。

    而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秋素雅不但不问,更连提都不提,只一心研究她自创的鞭法,看样子有点走火入魔的前兆。

    到了午膳时间,她才把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一看到满桌的丰盛佳肴,早忘了禁食三日那件事,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一边自斟自饮,喝得不亦乐乎。

    墨玹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说这丫头难道瞎了吗?他这么个大活人坐在旁边居然看都不看一眼!简直岂有此理!

    怜心在一旁伺候着,也不敢说话,只是壮着胆子上前给墨玹斟了一杯酒,然后默默地退到角落里。

    片刻之后,墨玹终于忍不住道:“吃完饭把你这妆容整理整理,我带你进宫去见母后,你给我表现好一点。”

    闻言,秋素雅夹菜的手收了回来,咬着筷子,无可奈何应了一声:“哦。”

    墨玹这才端起酒杯呷了一口,表情严肃,继续道:“还有,把你那破鞭子收起来,别让我瞧见你把它带进宫里。”

    “哦……”

    “一会儿换一身颜色鲜艳的,母后不喜欢太素淡的衣服。妆容要精致,要有太子妃的雍容高贵。进了宫不许乱说话,看我脸色行事。晚膳的时候不得喝酒,在母后面前要笑不露齿,举止优雅……”

    秋素雅听得眼冒金星,最后服帖地朝他拜了拜,万分诚恳地说了句:“知道了,爹!”

    墨玹翻了她一个白眼,拿起筷子,下令:“吃饭!”

    酒足饭饱后,秋素雅果然乖乖去梳妆打扮了。

    平时她都是随意地挽一个髻,再插一个簪子了事,衣着也是浅蓝淡绿为主色,加上她本就清新淡雅的气质,看上去还像个未成家的小丫头,哪里谈得上雍容高贵?

    这趟进宫可由不得她马虎,只能按照步骤一步步将自己脱胎换骨。

    算起来这还是她嫁进东宫之后第一次出门,心里难免有些雀跃,待梳妆完毕,已经迫不及待跑了出去。

    看着眼前着装华丽明**人的端庄女子,墨玹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便命人备车,即刻便出发了。

    一路上,秋素雅心痒难耐,一个劲儿地朝马车外张望,像个几百年才得见天日的囚犯似的,差点没乐得欢呼起来。

    墨玹一次次把她从车窗拉回身边,她又一次次地趴了过去,最后墨玹忍无可忍呵斥:“给本宫坐好!”

    秋素雅憋屈地瞪了他一眼,只好乖乖坐正了身子,两手攥着拳头,咬牙切齿。

    墨玹瞄了她一眼,冷哼:“一会儿进了宫,你给我安分点,要是在母后面前出了洋相,看本宫回去怎么收拾你!”

    秋素雅全当耳旁风,理都不理。

    马车一路前行,途中由东宫血影卫统领卫承亲自护送。然而,在经过一片繁华的街道时,突然听到马儿一阵长啸,马夫“吁”地一声,车陡然就停了。

    两人均一愣,墨玹正想掀开车帘问明原由,车外随即传来卫承的禀报:“殿下,是晋王。”

    “晋王?”掀开车帘,墨玹才发现正是晋王墨珏驾着一匹褐色良驹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四目相对,两人打了个照面,墨珏才后知后觉地跳下了马儿,上前便单膝跪地,声音不卑不亢:“原来是太子殿下!小王无意冲撞,还望殿下见谅!”

    墨玹勾唇,扬起一抹冷笑,随手将车上骚动的丫头按了回去,语气不冷不热:“晋王难得这么风风火火,这是遇到什么急事了吗?”

    墨珏低着头,模棱两可地回道:“一点私事。”

    “哦?”墨玹没来由地和他杠上了,“什么私事能把晋王急成这样?连我东宫血影卫统领都没认出来?”

    意思就是:你瞎了狗眼吗?敢挡本宫的道?

    墨珏依旧从容地跪着,声音里却难掩焦虑:“小王眼拙,还望殿下恕罪!”

    墨玹还想说什么,肩膀后面突然伸出个脑袋来,秋素雅好奇地打量着跪在马车前的年轻男子,只见他低着头,根本看不见真面目。

    “算了吧……”她在墨玹耳边低声说了三个字,想了想,又加了两句,“也许他真的有什么急事呢?你想仗势欺人不如改天?”

    墨玹瞪她一眼,愤愤然甩下车帘,一声令下,马车继续前行。

    秋素雅忍不住把头伸出了车窗外,正瞧见墨珏缓缓站起了身,猝不及防,他冷锐的目光朝她扫了过来,秋素雅一个激灵,连忙把头缩了回去。

    这就是晋王?长得倒还不错,就是太过阴冷了,比冰还要冻上三尺,尤其那森冷的目光,只一眼就让秋素雅感到浑身战栗。

    她果然没有猜错,这个晋王有问题,绝对有大问题!

    墨玹见她脸色不对,连忙握住她的手,关切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素雅猛然回神,摇摇头:“没……没事。”

    “真的?”墨玹还是有些担忧,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告诉我,我们可以改天再进宫。”

    素雅想了想,突然反握住他的手,冷静道:“先别急着进宫了,你还是回去安排密探好好查查晋王近日的行踪吧!我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心里七上八下的!”

    墨玹倒吸了口凉气,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不会吧?难道本宫的太子妃能够预知未来?”

    预知未来?对了!

    秋素雅猛地捋开袖子,死死盯着手腕上的那串佛珠,鬼使神差的,它竟然又发光了,可这次却不是绿光,而是血色的红光。

    墨玹也看见了,不由大惊失色:“这佛珠……”

    秋素雅神情激动,十分肯定地回答:“我明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麒麟珠!不但能窥探先机,还能聚集灵气,让人起死回生!怪不得魔教费劲心机要得到它!它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墨玹不敢相信,喃喃道:“不会吧?这世上还有这等宝物?”

    秋素雅点点头,若有所思,淡淡道:“我们回去吧。”

    “可是……”墨玹皱着眉头,不太情愿。他本来是想带着媳妇去给婆婆请安的,一来为了解开彼此之间的隔阂,二来也想在母后面前显摆一下他东宫太子妃的风采,让她知道,即便给自己纳了新宠,那也是徒劳。

    正拿不定主意时,秋素雅突然话锋一转,吓了他一跳。

    “要不,你带我进宫见伶夫人?”

    这话一出,墨玹差点没从车上摔下去。

    秋素雅眼巴巴看着他:“你是太子,后宫又是你母后一手把持,对你而言不就跟自家后院一样?见个伶夫人应该不难吧?”

    墨玹实在不明白这丫头整天都在琢磨什么,先是晋王,现在又是伶夫人,难道他们还能掀了夜瞿国的天不成?可看着她手腕上的麒麟珠时,不免又有些怀疑。

    凡事还是多留个心眼儿的好。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再也没去见过伶夫人,和晋王之间也没什么接触,只知道墨珏这个人性格自闭,虽有才干却从不轻易外露,一直安分守己无功无过。府上也是人丁稀薄,年岁已二十有三,尚未娶妻,其余不详。

    不管怎么样,墨玹还是答应了秋素雅。

    两人进了后宫,绕开了王后所居住的月华宫,一路沿着巍峨宫墙,穿过西北角的掖庭,最后才来到一处残破不堪的建筑前。

    说是建筑,其实跟破庙没什么区别,放眼望去,四面杂草丛生,有一面墙居然塌了一半,黑咕隆咚的窟窿里飘出一条破旧的帘子,灰黑中透着一抹深红,像极了一滩污血。

    “真没想到,金碧辉煌的后宫之中还会有这么破旧的地方!”秋素雅秀眉微皱,心里微微有些发酸,“是不是那些失了宠的后妃都会沦落至此?她们好歹也曾是君王的枕边人,身为国君,都这般无情吗?”

    墨玹安静地站在一边,他知道秋素雅为何伤心,也许这就是她死活不肯嫁给他的理由。

    一入宫门深似海,哪个女子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为了获得恩宠,她们绞尽脑汁取悦帝王,可稍不留神触犯了龙颜,昔日在枕边温柔抚摸过她的手,也许下一刻就会狠狠扼住她的喉咙。

    伶夫人不是好人,难道母后就是好人吗?她不过是把伶夫人在她身上做过的恶,转而又做在别的嫔妃身上,这么多年,母后为他扫平的障碍还少吗?

    这就是帝王家,最是无情帝王家!

    墨玹缓缓将她揽入怀抱,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头,轻声呢喃:“别怕,你的夫君即便无情,也只对他人无情。对于雅儿,生生世世,我墨玹痴情不变。”

    秋素雅勉强地勾了勾唇,笑容很苦涩,显然对于这样的情话她根本不以为然。

    墨玹的手有些僵硬,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诺言是那样的苍白,即使他可以说到做到,目前又拿什么来向她证明呢?他是太子,未来的帝王,操纵着别人的命运,可自己的命运不还是被他人操纵着吗?

    两人静静地站了片刻,墨玹看了眼天色,问道:“再过一两个时辰天就要黑了,还要不要进去?”

    “嗯。”秋素雅点点头,径自朝着破败的大门走去。

    院子很大,可却满目疮痍,枯草之中还有几具小动物的尸骸,唯一一条通向正厅的小路也被乱七八糟的枝干埋了,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

    秋素雅小心翼翼地踩着枝干间的缝隙,一点轻微的声响都觉得刺耳。

    这里静得就像阴曹地府,哪里有半点人气?

    “伶夫人……”

    秋素雅斟酌地喊了一声,没有回应。她又看了看身旁板着脸的某男人,讪讪一笑。

    墨玹被她笑得有些发懵:“怎么了?”

    “一会儿见到伶夫人,你能不能别乱说话?我怕你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会刺激到她,那我就问不出什么来了。”

    墨玹讥笑,一笑这丫头还想得挺周到,二笑那伶夫人本来就疯了,谈何刺激?

    “你别笑那么阴险!我说正经的!”秋素雅果然摆出一副正经姿态,字正腔圆地说。

    墨玹白了她一眼,搞不懂这丫头怎么会把讥讽看出是阴险。

    “我看你还是别抱太大的希望,在这种地方住上十六年的人,你以为她还是个正常人吗?一会儿你要是看到个浑身邋遢的野人,可别吓得往我身后躲!”

    秋素雅不屑地“哼”了一声,两手叉腰,温柔贤淑的气质瞬间消失殆尽:“我是那种胆小如鼠的人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我还怕她吃了我?”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正厅陡然传来一声诡异的怪叫,突兀得让人心头发毛。

    秋素雅不禁一颤,还真吓了一跳。

    墨玹逮着机会就把她搂进怀里,一边憋着笑安慰:“爱妃不怕,有为夫在。”

    秋素雅对着他的胸膛就是一记粉拳,突然意识到什么,伸手做了个“嘘”的动作。

    两人一静,果然听到了一些悉悉索索的响动,从大厅东北角一路朝着正厅大门移动。

    那扇门也已经破旧不堪了,墨玹上前一推,门板竟然“哐当”一声重重摔在厅内,顿时震起漫天灰尘,两人捂着嘴不禁咳嗽。

    幽深阴暗的厅堂内,桌椅横七竖八,到处是碎裂的瓷罐,灰尘呛鼻,臭气熏天,唯一的活物就是地上那团灰黑色的东西,看起来像个人,又像个猴子。再仔细看,又觉得什么都不像,完全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秋素雅皱了皱眉,定睛看着那团东西,直到它离自己越来越近,借着门外的光,这才看清是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那女人跪趴在地上,枯白的头发遮住了脸,身上只穿着一件袍子,污浊难看,却把她干瘦的身子全都裹了进去,几乎辨不出身形。

    “伶……伶夫人……”秋素雅掩下心头的惊惶,试着叫了一声。

    那女人突然定住了,一动不动。

    墨玹则远远打量着她,什么话都没说,事实上,他根本无话可说。

    秋素雅却壮着胆子走了过去,慢慢地蹲下身子,蹑手蹑脚靠近她,小声说:“夫人,您别怕,我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

    伶夫人的身子微微颤栗,似乎想退回到角落里去,谁知胳膊却被秋素雅按住了,这一下顿时惊得她啊啊大叫。

    秋素雅也跟着吓了一跳,往后连蹦了两步,幸好墨玹在身后托住了她,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墨玹已经冷声呵斥:“你吓到我的雅儿了!给我闭嘴!”

    伶夫人非但没闭嘴,反而变本加厉,上前就扯秋素雅的衣服,一边撕扯一边厉声大笑:“贱人!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陪我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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