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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夜色撩人,街道两旁的灌木,偶有狗的犬吠声。

    前面拐弯处没有路灯,是一漫每次必经小路。一漫停住脚步,低下头道:“前面没有路灯。”

    原本一漫是和舅舅一家在一起居住的,后面舅妈得知她是长期居住,毅然决然的把她赶到附近去住,说看着她就像扫把星,别祸害到她。

    想起这件事,心情更加低落了。

    顾潍看着眼前可怜兮兮的女孩,没忍住上前拥她入怀,抬起右手拍拍她后背。

    一漫挣扎着离开他的怀里,不敢抬起头看他,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拿起手机点开手电筒道:“前面没有路灯,看不清楚路。”

    顾潍皱了皱眉道:“嗯。”说着就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设置里的手电筒。

    一漫看着他手电筒发出的光,比她手里的明亮不知多少倍。表情瞬间有些呆愣。

    顾潍好似没有察觉一样,左手拿着手机,右手自顾自的上前搂住她肩膀。

    一漫反应过来想挣脱,他早有察觉一样,手臂勒得更紧了。

    走进巷子后,有几个酒鬼在一旁插科打诨,看到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走进来后,眼神放肆打量着他们。

    顾潍脸色有些不善,这个鬼地方,一点也不安全,到处都是不安全因素。

    两人走到房间门口后,一个男的光着上半身,从房间出来,大摇大摆从她们旁边路过。

    顾潍在一看到他出来那一刻,手速极快的捂住她眼睛。女孩的睫毛微长,像把小刷子似的扫过他手心。等到那人离开他视线范围内,他才将手松下来。

    从包里拿出钥匙,手忙脚乱的把门打开后,快速说了句晚安。随后嘭的一声,门关上了。

    顾潍看着她慌张的样子,捂住嘴,背靠墙,肩膀一耸一耸,强忍笑意。

    打开房间的灯泡,看着室内简陋设置,没有衣柜,没有空调,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凳,一个电扇。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要持续好久。

    将钥匙手机放在床上,换上拖鞋,拿起睡衣直奔浴室。

    …

    第二天一早,一漫是被对面砸墙声音吵醒的,拿起手机一看:8:24

    将脑袋捂在被子里的,吵闹声仍然持续不断。

    门口好像有人在吵架。

    透过猫眼一看,隔壁大婶穿着睡衣插着腰,嘴里不停骂道:小王八犊子,大清早祸害人,能睡个好觉不…

    一漫看已经有人当出头鸟了,她捂住嘴打个哈欠,继续趴在床上睡了。

    还没睡够五分钟,床上手机叮铃铃响起,闭着眼摸索了一分钟左右,在她按下接通键时,那边已经挂了。

    想了想,还是给他打回去。

    顾潍清了清嗓子道:“还没醒?”

    软糯声音在耳边说道:“好困。”

    顾潍轻咳道:“我搬家了。”

    一漫揉了揉脑袋,翻了个身道:“哦。”

    顾潍有些生气道:“你不问我搬哪里吗?”

    一漫小声嘀咕道:“那你搬哪里?”

    顾潍脸色铁青,还是放低声音道:“你对面。”

    原来,大清早扰民的人,竟然是你。这话,一漫没敢当面说。

    后面他说什么,她没听到了,因为她实在太累太困了。昨晚又是周末,客流量特别大,累得她喘不过气。

    顾潍听到手机那头没声音了,只能听到轻微呼吸声。当即喊停道:“下午两点来。”

    工人师傅们,这才停下手中的大锤子,电锯。被人指着骂,还要不动声色做事,他们确实为难。

    顾潍身子靠在一漫门口,低头想着些什么。

    大约一个小时候后。一漫的门开了,顾潍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身子反应过来后,眼疾手快的将两人调换了方向。

    一漫趴在顾潍身上,脑袋埋在他胸膛上,嘴也莫名其妙地贴在他胸口。

    顾潍感觉有什么软软的小东西贴在自己身上,抬头一看怀里,女孩脸爆红,手忙脚乱起身。

    结果没站稳,膝盖抵在他腿间不知名处。

    顾潍俊美的脸有些隐忍道:“嗯,哼~”

    此时,门口路过的男子,朝他们吹了个口哨,竖了个大拇指。

    一漫赶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实际什么都没有,就是太紧张了,做动作掩饰尴尬)。

    “你快起来啊?”一漫有些恼怒道。

    “腿麻了,你拉我。”顾潍伸出手道。

    顾潍起身后,整理了下衣服,自顾自地坐在小凳子上。扫了眼周围,想起以前一个成语:家徒四壁。

    一漫脸有些薄红,尴尬道:“我屋里比较小。”

    顾潍听到一漫的话后,有些心疼。转移话题道:“我腿麻了,走不了,疼。”

    一漫蹲在他面前,伸出食指小心翼翼一戳道:“疼吗?”

    顾潍特别配合道:“啊,疼。”

    一漫面部表情地站起来道:“你不应该喊疼,应该喊腿麻了。”

    说完,又转过身,背对他冷冷说道:“我不知你图我什么,竟然还搬到我对面。”

    一漫卸掉伪装,表情淡漠,好似什么都不在乎一样。

    身后,男子从座位上起来,把门阖上,反锁。

    看到他反锁门的声音,一漫身子有些抖,仍然强装镇定道:“你要干什么。”

    顾潍眉毛扬起,嘴角露出浅笑,褐色的瞳孔里仿佛有星辰大海,刀削般的脸此刻紧贴女子细腻的脸颊。手也环住她不堪一握的腰。

    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你猜。”

    一漫使劲吃奶地力都没能扳开她腰间有力的手,最后上牙狠狠地咬,直到流血,他也没松开。

    一漫折腾累了,无奈道:“要怎么样才放手。”

    顾潍贪婪地看着日思夜想的女孩,右手轻轻抬起,摸了摸她脸颊道:“吻我。”

    一漫摇头道:“不可能。”她初吻可是要留给未来老公的。

    看她回答的这么坚决,当即单手捏住她下巴,将脸转到自己面前,有些薄怒道:“再说一遍。”

    一漫一脸认真道:“我说,呜呜…”

    顾潍承受不住她如此坚决的态度,直接吻上了她的樱桃小嘴。女孩子嘴真软,还甜,会让人上瘾。

    一漫用尽全部的力气捶打他胸口。顾潍揪住她乱动的双手,单手按在她头上放。顾潍低头作势要吻,一漫将头偏向一侧。

    男子低头一笑,头埋在她锁骨上,轻轻一舔一咬,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腰。一漫身子一颤栗,带些哭腔道:“别这样。”

    男子凑到她耳边道:“别哪样?”

    一漫大哭起来,哭得声嘶力竭。

    顾潍慌了,赶紧撸起袖子给她擦道:“我滴乖乖,别哭了。”

    一漫边哭边说道:“你们一个个都欺负我,呜呜呜…”

    顾潍搂她入怀道:“我的错,我不欺负你,别哭了,哭得老子心都碎了。”

    女孩穿着白色T恤,蓝色紧身长款牛仔裤。盘腿坐在窗前的凳子上,桌上放着新买的高三模拟卷,拿笔低头解题目。头发高高扎起,留给他一个清瘦背影。

    顾潍有些苦恼,从她刚刚哭完,再到若无其事走到桌前坐下,一言不发的解题目开始,就没有回头瞅他一眼。

    “咕噜噜…”女孩没回头。

    “咕噜噜噜…”女孩背对着他捂住嘴巴,肩膀一耸一耸的,没撑住3秒,笑出了声。

    男孩上前,身子半倾,手搂住女孩不堪一握的细腰,整个脑袋搭在她肩膀上。

    语气有些委屈道:“我肚子饿了。”

    被突然搂住的女孩,身子一抖。下一秒,毫不留情地要扯开在自己腰间的手。不料,那作祟的手像藤蔓一样勒得越发紧了。

    女孩腿有些哆嗦,假装镇定道:“楼下出门左拐10米处,有早餐铺,蒸饺是他家特色。”

    男孩微微歪了头,下一秒薄唇贴在女孩脖子,一触即离。

    女孩身子一僵,感觉心跳加快,耳朵处隐隐发热。

    “漫漫想吃什么,我给你买。”男孩在女孩背后站直身子,抬起右手抚摸女孩发尾道。

    “我不用,谢谢。”女孩拒绝道。

    “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乖,听话,吃什么?”男孩语调温柔,像是在哄不听话的小孩一样。

    “随便,我不挑。”女孩轻咳一声道。

    话音刚落,就听到男孩越来越远地脚步声,接着就是门阖上的声音。

    空气中,女孩嘴角轻微叹了口气,下一秒,起身,把门反锁。

    10分钟后,门口响起不急不缓地敲门声。见没人回应,接着又敲起门来。敲了有30秒后,门口的人好像放弃离开了。

    女孩嘴里叼着从包装袋刚撕开的面包,眼里全是笑意。我不开门,就不开门,那个坏蛋能拿我怎么办,哼哼。

    手机铃声在床上响起,看到联系人后,果断不理睬,后来打得烦人了,干脆直接把手机关机。终于清净了,真好。

    面包太干了,扭开未开封的水瓶,往嘴里含了口水,正准备咽下去。眼睛不经意往窗户一望,一张铁青的脸在窗外虎视眈眈地望着他,瞳孔里有些愠怒。

    含在嘴里的一口水直接喷在卷子上,心疼地把卷子拿起在空中抖了抖。窗外男子脸色更阴郁了。

    楼下有人喊道:“这人干嘛呢,爬到三楼干嘛?不要命了吧…”

    正在女孩犹豫了会儿,还是把紧闭的窗户打开,朝男孩伸出手。

    男孩没有拉她的手,自己扒拉着窗户一边,一跃到她书桌上,然后跳了下来。女孩低头看着自己做到一半的卷子,上面赫然印着一个大脚印。

    气冲冲走到男孩面前,穿着拖鞋用力往他运动鞋上一踩。

    男孩脚上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伸出长臂将女孩一揽入怀。

    女孩伸出手往他背上用力一捶打。对于长期健身房运动的顾潍来说,简直就是在挠痒痒。

    “我刚刚以为你出事了。”顾潍声音有些嘶哑道。

    “所以…”所以你徒手爬到三楼。要知道,对于这些便宜的出租房,窗外安全设施是完全不达标的。

    一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从爸爸去世后。从没有人这么关心在乎她。此刻她的内心又难受又纠结。

    女孩抬起自己的双手,轻轻拍拍男孩背道:“我没事。”

    男孩眼眶微红,俊美的脸庞充斥着担心。有些恼怒地捏了捏女孩白嫩的脸颊道:“下次不许这样,听到没有。”

    说完,把反锁的门打开,从门口地上拿起包装严密的早饭。

    女孩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把桌子上最后一块面包塞到嘴里,随便咀嚼了几口,便咽了下去。

    男孩把包装袋撕开丢到垃圾桶,早饭放到书桌上道:“粥,蒸饺,包子,油条都有,你看你想吃哪个。”

    一漫摇摇头道:“我吃过了。”

    男孩看了看她嘴角的面包屑,向前,伸出拇指抹去道:“那个没营养,吃这些。”话里有些强硬,不容拒绝。

    一漫无奈坐下,打开粥,拿起勺子挖了勺皮蛋瘦肉粥,放到嘴里咀嚼了下,咽下去,味道比干面包好太多了。

    一漫歪头道:“你怎么不吃?”

    顾潍自顾自拿过她碗里的粥和勺子道:“我想喝粥。”

    一漫呆住道:“你不早说,我都吃过了,唉,你怎么还拿…”拿走了呢。

    一漫拿起筷子夹起小笼包,轻咬一口,里面的油流了出来,掉到她衣服上。

    有些绝望地看着衣服油渍,捶捶脑袋道:“真是个大笨蛋。”

    男孩拉起她的手道:“去换一件就行了,别锤了,我心疼。”

    女孩白了他一眼,不说话。他这个大色狼在,她才不会去换衣服。

    吃完丰盛的早餐后,一漫无情开口道:“我要学习,你回家去吧,别打扰我。”

    男孩一本正经道:“我也要学习。”

    一漫白了他一眼道:“我看你年纪应该也上大学了。”没有哪个高中生,还有时间去练腹肌,一看就是上大学了。

    “我中间休学了,不可以吗?”男孩敲了敲她脑袋,没好气道。

    不由分说地就坐在书桌前,拿起她的笔,低头在卷子上写了起来。

    没有座位的一漫,认命地拿起另一只笔和物理题集,盘腿坐在地上,身子趴在床上写作业。

    学习一个小时后,一漫起身拿起一瓶散装矿泉水,往他桌子上一放。自己打开一瓶,喝了两口盖上盖子,放在桌子另一端。

    做物理题目容易犯困,肩膀酸痛的趴在床上,渐渐睡意朦胧,不消一刻,轻微呼吸一起一伏。

    男孩听着身后没了动静,转过身一看。女孩背对着他,侧着身子睡。紧身牛仔裤包臀,一双腿又直又细。

    将窗帘轻轻拉拢,床上的卷子和笔放置在书桌上。脱掉女孩鞋子,将已经运行一小时的风扇对准女孩背部。

    脱掉运动鞋,轻拿起被子,在女孩身侧躺下。

    一手搭在女孩腰间,一手放在她脖子下给她当靠枕。整个身子紧贴她后背,成安全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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