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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错过,也是缘分

    徐泽远拿起行者无疆的杂志再一次浏览那篇茶马古道的游记,不禁念出声来,

    当怒江默默贯穿丙中洛全境的时候,各种菌类、名贵药材在由珍稀树木如珙桐、榧木、屠杉等形成的密林里悄然生长的时候。马帮从丙中洛起程穿行70公里到达西藏林芝,传送物资,往来互市。你听到了吗?马队正在茶马古道上行进,锣铃叮咚作响,回荡在山谷间,更像打破时空穿越古今。就在今天,茶马古道的70公里仍然履行着他的职责......

    撰稿人叫曼朱。文章写作风格是将植被一笔带过,笔名叫曼朱,林近溪写过曼珠沙华,她取了前两个字。徐泽远找到上一期的期刊,里面既没有林近溪也没有曼朱,她是新人,排在编辑组最后一位。林近溪沉寂了半年,终于露出破绽,而且被他发现了。徐泽远猜想她就是林近溪,于是马上按照杂志上的联系方式打电话询问,答复有些让人失望:曼珠只是我们的特约撰稿人,不方便提供她个人的联系方式,如果您有问题,可以留言,我们可以转答。徐泽远继续试探,这篇茶马古道上的照片是这个月新拍的吗?如果我现在去的话是不是也能看到一模一样的景色?

    稍等,我要确认一下。对方捂住了话筒,不一会儿便有了回复,稿子是上个月28日传回的。

    传回?从云南传回来的?

    对。

    期刊出版日期是每月2日,以徐泽远对林近溪的了解,她25或26日抵达丙中洛,27日完稿,28日再次整理并发回稿件。他知道她的写作习惯,不托延,写作速度快的惊人,工作效率极高。

    本来徐泽远打算蒙着眼把飞标甩到中国地图的任何一隅,完全交给天意,戳到哪里便去哪里,他自嘲如果这样都能撞上林近溪,就注定这辈子他都不会放过她了,管她爱与不爱呢。而眼下却不同了。徐泽远在中国地图上查找茶马古道的轨迹,从滇入藏,终点到达林芝,林芝再向西行是拉萨,拉萨北上一路向东当雄、那曲、昌都、玉树、玛多,徐泽远然大悟,这是另一条赫赫有名的古道——唐蕃古道。参透这个机,让他的血亢奋的狂躁,她一定做了详细的路书,她一定不会漏掉唐蕃古道,这就是她下个行程。好像他马上就要见到她一样,他揣测着林近溪见到他时的表情,他设计着如何向她问候,你好吗?或者,我想你。或者,跟回家。他多一天也不愿耽误决定马上起程,如果林近溪抵达拉萨市后反向而行,他就由西宁入藏,一路迎头而进,他祈求上天保佑让这场不是偶遇的偶遇,他相信他的诚意一定黄天不负。

    临行前他安排好外省公司的项目跟进和交接,和贾总请了一个月的假。小白的发动机被起动了,阿闯靠在车窗前和他告别,

    哥,早点回来,多备点氧气,那儿高。

    恩。别打架,别把房子烧了。和气生财。

    放心吧,我懂。

    有事给我打电话,特别急的事找你爷爷,或者找你爸问。

    找他干嘛?我行。

    太忙的时候雇个人帮忙。

    哥,别唠叨了,这些日子你也不是天天在这,不全是我一个人操持的吗?

    财迷,走了。

    徐泽远扬尘而去,连排气管甩出的尾气都欢欣鼓舞。

    抵达西宁后,徐泽远最后完善了装备,氧气,睡袋,燃气炉,方便面,便携餐具,从户外店里选了一顶深卡奇色遮阳帽,他照了照镜子,白色T恤、深色卡奇裤装、胸前挂着相机,他苦笑,觉得满意,觉得当你心心念念都是她的时候,你就会越来越像她。

    结账的时候,户外店的老板提醒他,

    兄弟那白车你的?

    是。

    自己开车进藏?

    是。

    走哪条线?

    唐蕃古道。

    第一次去?

    是。

    走青藏线好点,川藏线,最好是四驱越野。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现在不是雨季,没有山体不滑坡,我就慢慢开吧。徐泽远做了功课,且心态乐观。

    看看有没有跟你同路的,结个伴,安全。老板是个典型的西北汉子,脸黑心热。他指了指货架上支起的一块小黑板,上面写着线路、人名、入藏方式和电话。

    都哪儿的人?

    四面八方。你也可以把你电话留上面,有人找你。

    徐泽远记了几个打算拼车结伴的联系方式,顺便留了自己的电话,林近溪避他而不及,而徐泽远就要无处不在的曝光率。

    多谢了,兄弟。

    一路平安。

    思索再三,徐泽远决定独自入藏,不牵累别人,也不想被别人牵累,他凭空的返复计数林近溪的大概行程和必经之路,也许他们会在拉萨重逢。他笃定那篇文章就是林近溪写的,他笃定老天看在他一心致诚的份上都会给他几分怜悯达成所愿。

    傍晚,在细细研究路线行程的时候,徐泽远陆陆续续,接到邀约同游的电话,有相约一起做火车结伴的,有要搭车分摊油费的,还有小团成行抓人凑数的。都被徐泽远回绝了。

    清晨动身,徐泽远驱车沿着平坦的高速公路向西南行进,越接近藏区越有不同的风貌,天空开阔,一眼万里,雪白的雪纹大朵大朵的错落排列在如洗的碧空中。随着海拔的递进,公路沿着地势在不知名的山脉中蜿蜒盘旋,高原山谷的天气像极了娃娃的脸,时而阳光明媚,时而阴云密布,徐泽远和他的小白时不时穿进一片暗沉得雨云里,时而又从彩虹的光谱里冲出来,享受从云层洒下来的阳光。如果不辞劳苦耕作的农人靠天吃饭,那么高原行脚的旅人靠云彩赏光。徐泽远一边被高原的风光和大山的胸襟所吸引,一边开始体会海拔给他带来的疲备睡意与轻微头痛,他不得不放慢车速,走走停停拍些照片,呼吸冷空气,清醒精神。他低估了高原反应的杀伤力,下午抵达玛多的时候,4200米的海拔让他的症状没有缓解反而愈演愈烈,他找到了县城里最好的落脚地,一处杂草丛生的院落,两排平房,大约20个房间,没有独立卫生间,洗漱共用院子正中的一排自来水笼头。房间里有生火用的炉子和炭,抵御夜晚高原的冷冽,他吃了粒止痛药,拢了火,窗户留缝换气,而后出门觅食。

    在这个县里的顶级客栈旁有个餐馆,徐泽远向内张望,食客和自己的穿着相仿于是推门而入,选了靠边的小桌坐下,邻桌6、7个客人和徐泽远对视,点头致意,

    兄弟,哪儿来的?

    西宁开车过来的。

    我们,北边来的。一个人?

    是。

    有胆量啊,一起吧。招呼徐泽远的人大家都叫他老王。

    多谢,不用了。

    一起吧,我们也是两波人马汇师。老王的同伴们也招呼徐泽远。异地相遇的旅人惺惺相惜,尤其有勇气上山(指高海拔)的男女。

    来西藏的都是有故事的人,如果没有,来过以后也会有。老王45岁上下的年纪,身材魁梧,他说他上辈子一定是藏民,从37岁开始他每两年开车来一次西藏,第一次开一辆二手小奥拓一路从青藏线奔驰而来,这次他和另外一对夫妻朋友,一行三人自驾。另一队是两对年轻恋人合租了越野俱乐部的车和司机,他们要趁年轻的时候走遍最艰苦的圣地,把一马平川留给退休以后,可是热恋的情人现在还不懂,等你老了陪在你身边的人未必是那个陪你上过山下过海的。

    你这车上不了川藏线,半道就得扔。饭后老王围着徐泽远的车打量,他们住同一间豪华酒店。

    底盘是低了点。正受高原反应折磨的徐泽远,开始意识到前面还有他始料不及的状况。

    你要听我的,就把车放下,跟我走。老王经验老道。

    扔在这儿?徐泽远想到这是和林近溪的共同资产,他有些不舍。

    这地界和城市不一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坏半道上,就不好玩了。老王说得很实在。

    能开多远开多远吧。徐泽远有他的固执,即使扔也扔到一个显眼的地方,增加被林近溪发现的概率。

    寒意比夜色袭来的快速而猛烈,徐泽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高反的头痛比醉酒的头痛可怕,没有时间约束而且越痛越清醒。他不停的起床拢火,开窗换气,再回到床上。睡在隔壁的人同样噼噼啪啪闹着动静,院子里不时传来房门关合的声音,恐怕这一夜无法入眠的不只他一个。夜半的时候,徐泽远在冲锋衣内加了件羽绒服,他推开门要到车上取一瓶氧气,院子里6个房间都亮着灯,在高反之下他们这3队人马全军覆灭。他抬头看了看满天的繁星似锦仍缓解不了他的头痛,他正感叹大自然真是奇妙,海平面高出4公里的差距,竟可以把星星放大十几倍。夜色中一个魁梧的身形开门去敲融壁的门。

    小赵没事吧?是老王的声音。

    开门的是小赵的爱人,

    老王,小赵,头疼的厉害,正吐呢。

    徐泽远从车里多拿了一罐氧气走过去,

    王哥,用氧气吗?

    老王看了看情况,

    得送医院。

    徐泽远帮老王把小赵抬上车,一起去找医院。

    医院里输着氧吊着水的小赵半睡半醒,赵太太守在旁边边哭边恼,

    我就说别来,你偏不听,命都快丢了。

    徐泽远递给赵太太一瓶氧气,

    姐,这么高的地方,哭也费氧。

    诊所外老王点了支烟,见徐泽远出来,递了一支过去。

    这情况明天还能走吗?徐泽远问道。

    要么进要么退,留在这儿是不行的。看他们吧。

    两个人在冷冽的寒风里,忍着头痛,吸着让他们精神上片刻放松的尼古丁。

    第二天清晨,聚集在院子里的人们一边对高反哀声载道,一边整装待发。小赵夫妇脱队了,决定打道回府,老王、徐泽远小赵夫妇做了一个简短的碰头会,并达成一致,让小赵夫妻开着徐泽远的车回西宁,转乘飞机折返,徐泽远和老王结伴而行。

    旅途有如人生,有人离场,有人相遇,一路兜兜转转,终点也许未必是你预想的那个终点,只要不忘初心,努力过尝试过又何防遗憾。因为无论起点终点,只有心才是始终。

    老王跟着另一队的车去扎伦湖、鄂伦湖,边开车边讲他虎头虎脑5岁大的儿子,还有爱他爱的瓷瓷实实的妻子,一个顶好的女人。可话锋一转,

    我不爱你嫂子,我心里有爱的人,可惜错过了。

    有的人用恶习弥补婚姻中不爱的缺憾,在外面花天酒地,或是酗酒买醉,回到家佯装和睦,维持婚姻的体面。老王用独自旅行逃离负罪感的婚姻、独自追忆挚爱的女人、给自己喘息的机会。而有的人心存执念,不想错过。徐泽远看了看老王眼角的一丝皱纹似乎看到的是他和孟晨婚后十年的样子,他从不后悔,当初的抉择。

    换徐泽远驾车的时候他讲了自己的故事,从他对孟晨的离弃,到林近溪的不辞而别,再到工作的失意,还有为什么来这里。伴着无人之地,伴着山高路远,伴着磕长头的虔诚信徒,伴着没有杂质的空气,伴着大脑缺氧,既使你有七尺之躯,也会毫不防备的把底裤上的卡通图案秀给同伴。这里足够圣洁,你所有的罪都理所应当被赦免。

    老王被徐泽远的故事感动了,他看向窗外的时候做了一个看似抹泪的动作,更像是在凭吊自己一去不覆的另一种人生。

    扎伦湖、鄂伦湖被称作姊妹湖,相传松藏干布就是在此处亲自迎接文成公主并举行盛大的仪式,闪耀着莹光的湖泊,被湿气晕染开的薄纱似的轻云,苍鹰,水鸟。如果林近溪也在,想必她会向他感慨,至少文成公主成为新婚的那天一定是幸福的。徐泽远瞭望着平静湖面,又望了望视线可及寥落的游客,他有逐渐清醒的认知,寻找林近溪等于大海捞针。

    那边是黄河源,从扎陵湖西口流入。老王拍了下徐泽远的肩膀,示意他上车。

    老王和两对年轻恋人的车一前一后向前行又往前行进一段距离找了一块高地试图瞭望由巴颜朗玛山相隔却又被黄源贯穿的姊妹双湖。随后,老王、徐泽远和另一辆车上短暂的游伴告别互道保重,他们将一路向东去看红色的若尔盖草原,而老王和徐泽远将一路西行。

    公路上的车不多,一路与磕长头的信徒为伴,他们拜山、拜湖、拜庙一直拜到拉萨的大昭寺,并以死在朝圣的路上为荣。

    王哥,您有信仰吗?

    没有,可是信与不信,举头三尺有神明。你看当地人,一辈子的毕身所望就是要磕次长头,千里之遥,风餐露宿,五体投地,一路跪拜到拉萨,再把家财散尽供奉佛祖。我们笑他们傻,可他们还在笑我们傻呢,他们换来的是内心的平静,我们换来的是无休止的贪欲。老王有感而发,不无道理。

    马不停蹄,日夜兼程,途经了玉树盛景玛尼堆,参观了昌都的强巴林寺,他们在然乌湖找了间湖景房短暂歇脚。经历一路的信仰熏陶,受了寺院香火的浸染,徐泽望着窗外然乌湖的浅灰湖色出神,心境有如然乌湖的水面一样,心如止水。

    云何为人演说?不取于相,如如不动?何以故?一切有为法,如梦幻炮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徐泽远手捻捻珠,《金刚经》的经文从徐泽远的心田静静淌出。徐泽远有些累,他终于可以稍事休整了。

    傍晚老王和徐泽远在青年客栈的院子里小酌,他们几乎适应了海拔的高度。

    王哥,我不想找了。

    王哥点了支烟,等着下文。

    有的东西不是想找就找得到的。

    这么快就放弃啦?

    不是放弃,这样找,找不到。我的手机号一直没换过,其实如果她想找我,很容易。

    想通就好,该是你的你不想要都不行,不是你的,你怎么努力都白搭。

    原本他们准备一路向西直奔拉萨,现在他们转程南下经八宿去林芝,老王想去碰碰运气看看南迦巴瓦峰的真容,他两次途经都因云层遮蔽而没看到主峰。

    林芝的风貌别于藏地其它区域的雪峰叠错、山谷奇绝,波密县的原始森林以高山雪水汇集的浅溪、物资丰茂的密林著称,林间树桠上垂挂着树须,据说空气极纯静的林地才会有这种精灵般的造物。徐泽远和老王在林间充分呼吸了氧气,而后驱车赶往南迦巴瓦峰,抵达观景台的时候,同样不幸,厚重云海遮天蔽日,没半点山的影子,倒像是一幅云海胜景。

    没戏了,这天气有点阴。老王很失望。

    我们已经等3天了,等到下午3点,云雾再不散,我们就走了。另一队游客败兴的远眺,一边把坏消息告诉老王、徐泽远。

    王哥,找个地方先吃饭吧,11点了,吃完饭再回来。

    你说这得有多背,三回了,来过三回,都说事不过三,这辈子不可能看见了。

    南迦巴瓦有‘西藏众山之父’之称,又因终年云雾缭绕,极少露出真容而平添了神秘感,游客以能见到他的真容而倍感幸运。

    人生和旅途一样有趣,你苦苦求之而不得,得之却往往在不经意间。驱车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老王带徐泽远去鲁朗最有名的餐馆吃饭。

    石锅鸡——这里的名菜,锅是从墨脱背出来的。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老板说石锅鸡要用慢火炖4个小时,必须预定。第二次,我提前一天预计的,可那回两队人马,说要赶着去拍鲁朗坡上几点的光线,又没吃成。咱们吃点石锅别的也行。我跟这地界气场不和。鲁朗和南迦巴瓦是老王莫大的遗憾。

    徐泽远笑笑转头问店里站在前台后年纪稍长的男人。

    老板,有石锅鸡吗?

    有。昨天有人预订,今天刚取消。刚炖好。吃吗?

    徐泽远和老王相视一笑,一口同声,吃。

    娘的,你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老王扬眉吐气。

    数天来他们都在用夹生的小粒米饭、8分熟的面条和带点怪味的食材裹腹。久违的一顿饕餮盛宴,满足了口腹之欲,更抚慰着两人或失意或无奈的灵魂。

    饭后徐泽远坚持折返观景台,刚刚失望等待的车队还在,他们被冷风吹得垂头丧气。

    3点半了,再过一个小时天色就暗了。一个队员揣测着。

    撤吧。另一个发号施令。

    整队人马怏怏撤离。

    你们还等?有人问徐泽远。

    徐泽远扫了一眼厚重的云海,又看了一眼不知可否的老王,

    我们也赶了一天路,在这儿,歇会。

    祝你们好运!

    也祝你们一路顺利。

    两辆车撤离了现场,观景台成了徐泽远和老王的包场,徐泽远开始支相机架,反正他刚刚补充的卡路里需要消耗。

    放心吧,这云散不开。老王,信心不强烈。

    三角架已摆得妥妥当当,徐泽远对着相机镜框看见云层里一点泛着金光的包角,

    这是露头了吧?

    不可能。老王不敢多看一眼。

    王哥,真的,你快看。

    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吃了石锅鸡,还能看见南迦巴瓦?你注意,太贪心了啊。老王不经意的眼角一瞥,便一眼万年,表情和身体都僵硬了起来,好像不是徐泽远找到了林近溪,倒是老王找到了遗失的真爱,

    我X。

    云层被风吹成了薄雾,薄雾未能散尽,围在峰腰处,被雪覆盖的峰顶露出了羞怯的真容,山里4点过半的天色像是我们的傍晚,夕阳的余辉不偏不倚映射到才露尖尖角的主峰峰尖。

    你知道那叫什么吗?金顶,佛光,佛光金顶。老王语无伦次,他跑到主路上朝着已远去的等待3天半的车队大声呼喊、欢呼,

    回来,露出来啦,回来。

    ‘回~来~’在山峦间回响。

    徐泽远也被老王的亢奋感染了,对着玉带围腰,金光灿灿的南迦巴瓦峰大声呼喊,

    林近溪,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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