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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不玉客栈 第二十八章 诛心

    中年剑修死了,死的很突兀,在众目睽睽之下,那颗带血的头颅沿着崖边滚落到山崖之下。中年剑修在气机彻底断绝之前,都没能看清自己是怎么死的,只是感觉在恍惚间,整个世界都变得暗沉了。

    其实不光是剑修本人,除了林朝先身旁的老人,其他人都只看到了一道缥缈的身影凭空出现,一个眨眼间,前一刻还气势汹涌的中年剑修,就没了脑袋。

    这让原本抱着看好戏心态的朱庭进猝不及防,当下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这点小动作被澹台熊罴收入眼中。

    丹霞剑宗的老剑修往前一步,挡在了林朝先身前,独自站在一旁的裴沅贞被段雪山拉了回来,而其余几人皆是不自觉的朝老剑修身旁靠拢,严阵以待。

    独自站在一旁的裴沅贞被段雪山拉回身边。

    澹台熊罴跳过众人,眼神落在林朝先身上,毕竟这位公子才是这场事端的始作俑者,澹台熊罴笑问道:“那位公子,你们还有谁要过路?”

    林朝先脸色僵硬,不复刚才的笑脸。

    澹台熊罴的问题无人应答,朱庭进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半步,对着澹台熊罴抱拳行礼,恭敬道:“望公子恕罪,我们这位同伴不识礼数,先前冲撞了公子,老朽在这里向公子道歉。”

    “那位公子,你怎么说?”澹台熊罴看着配剑的公子,点了点下巴。

    林朝先勉强挤出笑脸,道:“他不识礼数,死了活该。”

    澹台熊罴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指着对面众人,道:“你们这些中原人,还真是擅长见风使舵,先前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现在一个比一个老实,难不成你们中原门派中人,一点血性都没有?死了一个同伴都不值得你们大打出手,还是要多死两个?尤其是那位配剑的公子,既然你是那边的主心骨,要不你先表示表示?”

    对于澹台熊罴的嘲讽,林朝先只觉得一阵火辣,就像被一记无形的耳光抽在了脸上,他脸色阴沉,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真要逼人太甚,打不了鱼死网破。”

    澹台熊罴道:“最烦你们这些只会动嘴的人,努尔绥可,将那位公子的手脚打断。”

    话音刚落,番子老人已经出现到众人面前,林朝先身旁的老剑修也闪身而出,两人瞬间交手一招,五五之分。

    “八境剑修,有点意思,换个地方?”努尔绥可问道。

    努尔绥可朝山崖之巅看了看,意思很明显,去那边打,以免周围的人被殃及池鱼,其他人的死活努尔绥可管不着,但是怕伤到了小主澹台熊罴,毕竟面前的人是一位八境的剑修,自己与其放开了手脚厮杀,这座山恐怕都要打没了。

    老剑修率先飞上山巅,努尔绥可随后跟上。

    两位老人瞬间消失在原地,澹台熊罴重新打量了一下那位配剑的公子,看不出来他的随从还能让努尔绥可如此认真的对待。

    不过澹台熊罴并未担心努尔绥可,如果他真的死在这里,那便死吧,澹台熊罴此次出行最大的仰仗不是努尔绥可,而是身后的十人。

    虽然这十人的境界不如努尔绥可,但他们结阵之后,十个努尔绥可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澹台熊罴很有耐心,并未着急针对面前的众人,吩咐十位随从在此候着,别让人跑了,一闪身也消失在原地,他去观战了。

    毕竟一位九境炼气士对战一位八境剑修,这种战局可不是市井莽夫打架,随时随地就能看到。都说剑修杀伐之力在万千炼气士中独占鳌头,那可得好好观摩一下。

    山崖之上传来一阵阵振聋发聩的轰响,山崖腰间都能感觉到整座山在晃动,众人不免心生忧虑,就连林朝先也皱着眉头。

    朱庭进观望了一下局势,身形微动。

    一位番子随从指着朱庭进,神色不屑道:“胆敢多走出一步,你就是第二个死人。”

    原本众人的心思都在山巅战局那边,经番子开口后,一下子被拉回到朱庭进身上。后者想逃跑的想法被番子识破,脸色有些尴尬。

    就连一向沉稳的老道人左子温也露出了一些不满的神色,周崇更是直接鄙夷的冷哼一声。

    裴沅贞倒是依旧如常,因为她本就对朱庭进没有报太高的期望,只是没想到在这种局势下,他竟然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逃跑。

    面对几人投来的目光,朱庭进视若无睹,事关生死,大难临头各自飞,自己何错之有?

    山崖上,一场高境炼气士之间的对决声势浩大,努尔绥可和老剑修交手十余招,不分胜负,随后两人各自拉开百丈距离,伫立在半空之中,互相对望着。

    努尔绥可看着对面的老剑修,浑浊的双眼之中多出了一分欣赏,老剑修虽然只是八境,在境界上低了自己一头,但依然可以不落于下风,无愧于剑修这一名号,杀伐之力果然名不虚传。

    老剑修手中握着一柄剑身泛青色的长剑,剑身一侧篆有‘小酌’二字,剑鞘之上刻有‘饮酒小酌三分,天地清明七分’,此时老剑修剑意盎然,就连远处的澹台熊罴也感觉到了那份浑厚剑意。

    澹台熊罴虽然是西夜古国的皇子,地位高高在上,但对于这位老剑修,单冲这份纯粹的剑意,确是有些欣赏。

    前面两人交手十招,皆是保留了实力,如同老剑修剑身上写着的‘小酌’二字,饮酒热身都是循序渐进,前面只是抿几口,开个胃,后面便是牛饮。

    小酌过后,老剑修不再刻意藏着掖着,以免在那位西域番子面前丢了中原剑宗的气态,一身剑意一涨再涨。

    澹台熊罴不由得又高看了老人三分,大笑着说了一声“精彩”,局面更加好看起来。

    老剑修在丹霞剑宗修行多年,练剑以来都讲究一个先声夺人,当下朝着努尔绥可杀去,一步之后距离努尔绥可三十丈,一剑挥下,将身前的这一方小天地斩断,剑气杀向努尔绥可。

    努尔绥可手指掐诀,意念一动,立下一道浑圆的金色光罩,笼罩在身前,当老剑修的剑气杀至身前,劈向金色光罩,剑气消散,光罩如常。

    老剑修也不扭捏,既然一剑不成,那便来上十剑、百剑,就不信破不开他的金色光罩。

    顷刻间,无数道无形剑气划破天空,如同滴水穿石,一道又一道的击打在光罩之上,只见光罩开始产生裂痕,再后面裂痕就像干裂的稻田,一条攀附一条,随着最后一道剑气的撞击,光罩终于破碎了。

    努尔绥可并不意外,一位倾尽全力的剑修,破开自己的佛家秘法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可惜自己不止有一门秘术。

    努尔绥可手印变幻,身后霎时间出现一尊数十丈的金色佛陀法相,如同天降神佛,法相掐指‘来迎印’,下品下生,双目闭合,法相威严。

    老剑修对敌不论对方境界高低,追求的就是纯粹二字,管他什么佛陀还是道尊,一剑杀之!

    老剑修的剑术不算顶尖,境界不算顶尖,就凭着一身剑意修行大道,但求问心无愧,屏气凝神一刻,再一次挥剑,抬手落下一气呵成,一道剑气掠过,这方天地之间的一切,仿佛被这道剑气逼的退避三舍。

    这一次是真的使出了十成力。

    剑气朝着番子老人努尔绥可袭来,所过之处正如剑鞘刻字,天地清明。

    努尔绥可面无表情,身后的佛陀法相睁开一目,掐印的左手虚空挥出,只是打了个照面,就一把将老剑修挥出的剑气打散。

    老剑修当下如遭雷击,一口鲜血喷薄而出。这道牵挂着心神的剑气溃散,连累自己遭受重击。

    大局已定。

    站在远处的澹台熊罴虽然欣赏老剑修,但可惜,他终究不是大祭司努尔绥可的对手,既然不敌,那便葬身在这里就好了。

    努尔绥可面露讥讽之色,以心声告诉老剑修,“你大可再试试,看看能不能击碎我的法相。”

    老剑修知道以自己八境的修为战胜不了眼前的番子,何况山腰还有十个气息十分古怪的番子,自己死了就死了,但是少宗主还在下面。

    老剑修舒缓了一口气,相较于刚才的全神贯注,当下竟然轻松了许多。

    澹台熊罴一脸疑惑。

    努尔绥可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老剑修松开持剑的手,双手张开,隔空相对,配剑小酌在手中之间悬浮,随后老剑修运转灵气,全身窍穴大开,随即施展自己的独门秘法,以一身修为当做赌注,赌一把大的。

    努尔绥可发现老剑修竟然自己散尽了一身修为。

    修为消散后,老剑修落于地面之上,但两掌之间的配剑还在悬浮,渐渐的,配剑一点点消散,从剑尾开始,随着小酌一点点的化作粉末,老剑修的境界又开始慢慢增加。

    先是炼气士第一境,耶识境,人间八识,只存业种。

    第二境,降本境,回本溯源,返璞归真。

    第三境,光明境,天地清明,垢除善恶。

    第四境,洞玄境,是非因果,去伪存真。

    第五境,末那境,作是思量,无畏执着。

    第六镜,凝神境,凝神归气,只求真意。

    老剑修的境界一直来到了第六镜,然后突然停下。

    炼气士前六境,儒释道三家各占两境,各有各的真意。

    对于突然境界消散,又骤然重聚的老剑修,努尔绥可开始有了些提防。

    老修士看着努尔绥可,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随着老修士从微笑变成大笑,他的境界又开始递增。

    银瓶境,金丹境,两境过后,老剑修的境界增长还没有停下。他散尽一身的修为,为他换来了自己的第九境,玉冕境。虽然只能支撑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自己就会真正失去一身修为,命不久矣,但已经足够了!

    世间杀伐最终的剑修,还是第九境,谁人不胆寒?!

    努尔绥可眼神阴沉,发现自己大意了,刚才明明知道老剑修施展秘法,却未阻止,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自己虽然是九境巅峰,但毕竟不是剑修,只怕这位老剑修再次递剑,与刚才相比,不可再同日而语。

    老剑修抬起两指,以指做剑,一剑挥出,直接跳过努尔绥可,直奔那具佛陀法相,一剑过后,法相的左手消散。

    又一剑,法相的右手消散。

    第三剑,法相消散。

    努尔绥可已是血流满面。

    这一次换作老剑修露出讥讽的笑容,以心声传递,“你可以再撑起法相,试试看能不能挡住我的剑?”

    努尔绥可怒道:“你能支撑多久?”

    老剑修一脸坦然,道:“杀不了你,还杀不了那位年轻人吗?”

    两人皆是心声对话,远处的澹台熊罴全然不知,只是看到那位老剑修蓦然看向自己,澹台熊罴无奈的笑了一下,后悔自己没有呆在山腰,非要来观战,看此刻的情形,再想让十位随从布阵,已经来不及了。

    努尔绥可沉声道:“山腰之人,你可以带走一个,只能是一个,任你选择,否则我也有秘法,大不了用半条命换你的命,意下如何?”

    老剑修望向山腰,无奈的叹气一声,点头同意。

    努尔绥可随即笑道:“你本可以一走了之,就算我境界压你一头,想拦住你,未必能成,但你却要与我拼命,为了那些人,值得吗?”

    老剑修默默来到剑鞘旁,捡起了剑鞘,凝望着‘饮酒小酌三分,天地清明七分’十二个字,心感愧疚。

    努尔绥可问道:“你是将死之人,但我努尔绥可敬佩你,能否告知我你的名字?”

    老剑修瞬间闪身来到山腰,但是努尔绥可耳边留下三个字,“吴念执。”

    努尔绥可呢喃道:“念执,一念之执,到底是固执还是执着?”

    随着老剑修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林朝先大喜,因为吴长老胜了。一直紧绷着一口气的朱庭进也放松下来,正向对着那十个番子发难,却看到老剑修对着众人作了一个揖。

    老剑修吴念执轻声道:“对不起。”

    众人不解。

    随后努尔绥可与澹台熊罴一起回到山腰,众人又开始紧张起来。

    吴念执将自己配剑的剑鞘递给了裴沅贞,道:“剑修吴念执,再不配仗剑除阴霾,还天地清明。”

    随后吴念执一把拉住林朝先,消失在众人眼前。

    二人消失后,众人先是面面相觑,再到后来惧意满满。

    澹台熊罴笑道:“胜负已分,老剑修可以带走一人,他选择了那位配剑的公子,你们走不了了。”

    朱庭进率先拱手,埋头道:“请公子饶命!”

    澹台熊罴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思量了一会儿,随后开口道:“现在这里你们还剩下五个人,想活命嘛,也不是不行,只是......除了这位女扮男装的小姐,你们四个之中,只能活下两个,一命换一命,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公道的买卖了,做与不做,全看你们了。”

    澹台熊罴话音刚落,除了裴沅贞之外的四人,皆是一脸焦虑。

    裴沅贞将手中的剑鞘丢弃在一边,此时想来,吴念执的确不配天地清明四个字,她拔出配剑,喝道:“我们一起杀出去!”

    段雪山也是一脸决然,附和道:“对,与其被玩弄于鼓掌之间,不如拼一拼。”

    段雪山刚踏出一步,一把长刀就贯穿了自己的胸膛,这把刀是从他的后背刺出来的,他低头看着长刀,苦涩的笑了一下,因为他认得这把刀。这把刀还是自己送给他的,他们认识了二十年,一起习武,一起闯到江湖,一起喝酒。

    段雪山不怕死,所以在裴沅贞发话之后,他敢第一个冲上去,防得住明枪暗箭,防不住人心难测,认识二十年的好兄弟,今日亲自取走了自己的性命,比伤口还痛的,是那颗破碎的心。

    周崇握刀的手忍不住的颤抖,因为他亲手捅穿了自己多年的好友,但他不后悔,命只有一条,能活着就是天大的事情,谁都不能要走自己的命。

    裴沅贞被这一幕惊呆了,她断然想不到周崇为了苟活,竟然能拔刀刺向自己人。

    “我杀了你!”裴沅贞一剑挥去,周崇侧身躲开,手臂被划了一大道口子。

    随后周崇一闪身,躲到了那群番子后面,一脸愧疚。

    段雪山缓缓倒下,胸口流出的鲜血随着斜坡落下,他抽搐了几下,慢慢的不再动弹。

    裴沅贞提剑追杀周崇,被努尔绥可凌空敲击了两处窍穴,整个人动弹不得。

    周崇指着段雪山的尸体,大声道:“我杀了他,你说的要放我走。”

    澹台熊罴摆了摆手,笑道:“走吧,没人拦你,我说话算话。”

    周崇转身就朝着山崖下狂奔,一直到身影消失不见。

    澹台熊罴看着老道人左子温和朱庭进,收敛了几分笑意,道:“二位看见没有,我不像你们中原人,喜欢出尔反尔,说过一命换一命,如今还剩下二位,是要一起死在这里,还是你们二人分出个胜负?”

    老道士左子温立刻与朱庭进拉开了距离,还不等他说些什么,朱庭进已经握着长剑,追杀过来。

    左子温擅长道家望气,对于捉对厮杀一事,极其生疏,当下只能逃跑,但朱庭进又如何会给他机会,左子温才跑出十余丈,就被朱庭进逮住,一掌打翻在地。

    左子温立刻从衣袖之中掏出符箓,一番交手后,仍旧不敌朱庭进。朱庭进被几张符箓炸毁了半边衣袍,眼神中的怒气满满,先是一剑挑断了左子温的脚筋,让他无法再跑,再是一剑砍下了他右臂,让他无法施展法术。

    十余剑下去,左子温已经奄奄一息,朱庭进仍然不解气,对着左子温的胸口刺了几剑,将他捅了个对穿,最后一剑砍下了他的头颅。

    站在远处旁观的澹台熊罴一脸笑意,拍了拍手,又看到了一场好戏。

    今天这趟出行可谓不虚此行。

    先是中年剑修故意找麻烦,被一掌拍死,再到努尔绥可与吴念执大战,最后便是这场最为精彩的背叛厮杀。

    朱庭进十分庆幸自己活了下来,领着左子温的头颅,来到了澹台熊罴面前,毕恭毕敬的将头颅摆放在地上,拱手笑道:“公子是否觉得满意?”

    澹台熊罴道:“相当满意,你也可以走了。”

    朱庭进快步来到山崖之下,骑上自己的马后,朝着另一道马蹄印追去,他要去杀了周崇,不然日后一旦被人知晓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在江湖之中,再无立足之地。至于还留在上面的裴沅贞,当然是各扫门前雪了。

    周崇胆战心惊的骑马离开后,庆幸自己活了下来,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身后有一骑在苦苦追赶。

    等周崇回过神来,发现身后的人是朱庭进,离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用力抽打马匹,因为他知道,若是被朱庭进追上,自己必死无疑。

    可惜最后周崇还是被朱庭进追上了,任由周崇下跪求饶,答应给朱庭进丰厚的谢礼,保证以后一定守口如瓶,还是没能打动杀意已决的朱庭进。

    一阵惨烈的喊叫声火,只有一骑独自穿行在沙漠之中,而另一处的黄沙下,又多了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澹台熊罴一点都不担心跑出去的两人都能活下来,通过在客栈,在山腰间的了解,第二位剑修离开后,必定会追杀第一个人。

    这是一场杀人诛心局。

    早前在客栈之中,澹台熊罴的随从与这伙人起冲突,推了周崇一掌,正是那一掌已经种下了暗蛊,就是为了锁定他们的动向。

    因为澹台熊罴决心要得到女扮男装的裴沅贞,随后因为发现了怪异的沙漠,他们一伙人追查了很多天,直到昨天才有了眉目,于是今天便来此地,想要带走裴沅贞。

    若要杀人之后掳人,对于澹台熊罴来说,太简单了,西域草原上这种厮杀司空见惯,若是被杀,只能怪实力不济,他要的就是既杀人,又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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