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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他跟你不一样

    敲门声突然传来:“娘娘?您是醒着么?”

    银杏的声音!

    卿酒酒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去推季时宴:“放手!”

    两人之间方才那种旖旎和紧张到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失。

    季时宴眸光一暗,杀意一闪而过。

    在卿酒酒再一次出声之前,隐身到了殿门后。

    银杏的声音有些嘶哑,还伴着几声轻咳,似乎人不舒服,她又叫了一声:“娘娘?”

    卿酒酒想起来了,银杏下午来伺候就说要告假,入了冬她染了风寒,发了烧,怕过病气给主子,所以不便伺候。

    卿酒酒心底一咯噔,身体不适,很有可能也没有用晚膳。

    所以她没有像其他的宫人那般,被迷晕过去。

    糟了。

    方才自己跟季时宴说话根本没有压低音量,季时宴还激动了那么一两次。

    想来是吵醒了银杏,惹得她过来打探。

    要是她发现那些宫人现在都有异常,难保她不会拉报喊人来。

    “咳——我醒着呢。”卿酒酒捏着嗓子也咳了一声:“夜里口渴,我起来喝水。”

    银杏直接推门进来,提着的灯笼放在了外面。

    太黑了,卿酒酒只能看到她的手似乎隐在了袖下,握住了什么东西。

    想必是已经怀疑上了。

    银杏进来,见卿酒酒果然捧着茶杯在喝水,她撇开视线,去看外殿那个睡着的守夜宫女。

    “我方才听着娘娘殿里有人声,您是在跟什么人说话?这小桃也是,让她起来伺候您就好了,怎么还睡死了?”

    说着银杏便蹲下身去推春草。

    但是怎么可能叫得醒,这春草是因为药才昏睡的。

    卿酒酒拧着心,在想要是当真被发现的后果。

    如果银杏叫来人抓住了季时宴,凭这人的能力,应当也死不了。

    最坏的就是她又被锁在临华宫出不去。

    心底一番盘算,银杏已经放了手里的春草站起来:“春草叫不醒,娘娘,是不是有人进来了?”

    说完,银杏还梭巡了一圈内殿。

    季时宴就躲在一道屏风后,只要银杏绕过就能发现。

    卿酒酒面上一派无波:“我这儿能有什么人进来呀?你是不是发烧没好,听错了?”

    殊不知银杏其实已经起疑好大一会儿了。

    她睡着睡着就听见不对劲,听见主殿里头似乎隐约有男女的声音。

    她会武,所以对声音敏感。

    但是也犹疑自己是不是病昏头了,就没立刻起来。

    可是辗转反侧,越发觉得不对,这才起来,拎着灯笼查看了一遭。

    院子里静悄悄,倒不像有事的样子。

    可当她连续喊了几次,都没有听见守夜宫女回应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对了。

    方才查探春草,果然发现不对。

    难怪她觉得今日的临华宫安静的过分。

    现在看,外头把守的侍卫应当也是被下了药。

    有人混进来了。

    现在她手中握着匕首,慢慢靠近卿酒酒的卧卧榻。

    “你怎么了?”卿酒酒余光都不敢往别处瞥:“银杏,今夜过后什么事都不会有,你要不还是回去睡吧?”

    其实银杏这个宫女人挺好的,做事情尽心尽力,一心为主。

    虽然孟九安这个人可恨,但是手下到底无辜。

    这个事情她处理的太不谨慎了,竟然连人都不喊一个,就进来查探。

    ——对,她并不担心季时宴,她反而担心的是银杏。

    如果银杏听她的劝,现在收手当没有发生过别的事,回去睡觉应该还来的及。

    要是让她发现季时宴,那就不保证还有命回去了。

    季时宴这个人卿酒酒了解的很。

    他绝对不会手软。

    银杏定定地看了她一瞬,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紧:“娘娘是要我不要多管闲事?”

    “今夜一夜太平,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生病告了假,又何必非要进来折腾一番?”

    银杏却不跟她打哑谜:“谁进来了?”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背后一股杀意袭来——!

    那竟然是令人完全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她在一瞬间就被人掐住了咽喉!

    背后的人的脸都看不见,但是如此宽阔的胸膛,应当是个武力颇深的男人!

    “你——!”

    话还没有说出口,银杏感觉掐住自己脖子的手一动。

    卿酒酒的话比她更快:“住手!别——!”

    然而季时宴本就是个杀伐果决的人,他要杀人,不过眨眼之间。

    银杏的脖颈发出清脆的嘎吱声,紧接着,连一滴血都没有,她倾倒在季时宴身上。

    季时宴嫌恶般往卿酒酒的方向一躲,垂眸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宫女。

    今夜因为卿酒酒而被激发出来的种种不悦,因为杀人才得到了一点缓解。

    而当他抬头,却看到卿酒酒拧紧了眉,唇色有点苍白。

    他心一软,明白卿酒酒往常都是救人的多,叫她看到杀人定然不忍心。

    “我一会将她拖出去,不会牵连到你。”

    这算是安抚。

    可是卿酒酒显然不吃这一套:“季时宴,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

    她语气里压着一股风雨欲来的低沉:“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她刚刚的话,不止是给银杏提醒,也是给季时宴提醒。

    没有必要杀人。

    “你生气了?因为我杀了个不相干,但是对我有威胁的宫女?”

    卿酒酒冷笑:“你可以不杀她,凭你的本事,弄晕了趁机逃出去,她不会知道你的身份,临华宫今夜没有出差错,她抓不到你的把柄!”

    以季时宴的脑子,他不可能想不到这些。

    但他还是将银杏杀了。

    一个宫女的性命在他眼里不过虚设,可有可无,杀了就杀了。

    冷血又无情。

    她狞笑一声:“你只是今夜在我这儿没有讨到便宜,气不顺,杀了个人你心里痛快,是不是?”

    季时宴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杀了个在他眼中甚至算不上是条命的宫女,卿酒酒也要因为这个跟他生气。

    就好像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忍了一晚上,他有点忍不住:“如果今天站在这里杀人的是谢时,你也会这么指责他?”

    “谢时不会杀人!他跟你不一样!”

    再说下去也只是争吵,卿酒酒朝季时宴罢手:“天要亮了,你赶紧走吧。”

    他们之间连认知都有问题,聊下去也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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