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刑事还是民事？
这个普通的夜晚，两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儿，孤立无援的伴着满地被压得奇形怪状的易拉罐，睡了一晚。第二天，身上肉眼可见的地方全部都是青一块紫一块。
伴着黎明最凉的风，我们两个浑浑噩噩的坐起来，相视一笑，在林立的高楼中，看着天光渐亮，朝阳升起。
“早？”这声音低沉慵懒。
我尽量冷静下来分析了一下声音来源…
“上面。”
对，这个声音是上面传来的。
猛地抬头才发现，陆君勋居然在距离我们不远的斜上方另一个阳台。
此时的我们两个衣冠不整，蓬头垢面，可以算得上是蓬头垢面，居然就这样被他撞见。
“你怎么在那里？”我惊慌失措的揪着领口，倩倩不知道时候已经跑回房间躲起来。
“都是我的。”他挑了眉，炫富的心情似乎很愉悦。
“什么意思？你买了一层？”
“喝完酒不傻，怎么喝酒的时候像是得了失心疯？”
“你都知道什么！还有，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依旧很恐慌，他明明是要离开一段时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并且他昨晚到底看到了什么。
“知道了你是出息了，不光喝酒讲故事，还唱了国际歌，我凌晨回来的时候三户业主投诉了你们，物业正打算上来敲门，被我拦下了。我发现你的学习能力不错，国际歌放了七遍，手机没电了，你倒是会唱了，唱的太难听，这就是投诉你的原因。”
感谢上天赐给我这么好的校长，还能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观察我的学习能力。
此时我的脸是青一阵紫一阵。
“喝酒，违反校规，三千字检讨，开学交到我办公室。”
三千字？想我死就直说，没必要这么含蓄的找理由。
“不是在学校，喝酒没问题吧，你别总拿学校压我。”我据理力争。
“顶撞老师，行为不端，抹黑学校，五千字，记得和三千字分开写，不是同一项罪名。”
真是会乱加罪名，明明事情已经够乱，陆君勋还要来增加麻烦。
想到这里就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回到房间。
路过客厅突然感觉到今天倩倩的房间出奇的安静，想了想还是悄悄走过去想关心一下。
可是听到房间里的人在啜泣，悬在半空中的手就没法再扣向这个门。
“傻瓜，出了事情不解决只逃避是没用的，你出来，我们以清醒的方式聊聊关于你接下来的路。”
房间里的声音又哭了一会儿，等止住的时候，里面的人也开了门。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有想过接下来该怎么办吗？仅靠哭是绝对没有用的。”
倩倩顶着两个肿起的眼皮，尽力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我就不会哭。”
话还没说完，敲门声就响起了。
我以为是陆君勋，直接开了门，重新坐回倩倩身边。
没想到迎来的却是高跟鞋的声音，叮叮咣咣的踩在地板上。
是倩倩的妈妈。
我站起来问候，“阿姨好。”
王妈妈直接掠过我，一步一步地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倩倩，这姿态大有一种英勇就义的感觉。
“生了你这么个赔钱货，早知道你有今天就不该把你生出来，说过多少次让你做事前过过脑子，我这就是把你惯的，你爸爸要和我离婚，我们没有人想抚养你，按照你的年龄，我们也已经脱离了法定的抚养关系，这张卡给你，麻烦你滚得越远越好，以后大家，一别两宽，各自生欢。桥归桥，路归路，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她好像一夜之间老了不少，头上冒出了白发，就连脸上的妆容也是昨天退掉大半的。
王妈妈转身要走，倩倩哭着抱住她双腿，她紧咬牙根，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还是离开了这里，任凭倩倩哭闹。
这和我们所有人预料的都不一样。
我和倩倩穿好衣服追到医院，祝晓婉还是洋洋得意的躺在床上，身旁是王周正在细心的喂她吃橙子，王周正身后是拿着本文件夹正在汇报工作的秘书。
见到我们进来，祝晓婉没有任何惊讶，似乎意料到我们要来。
“坐吧。”招了招手示意我们坐在旁边的病床上。
“怎么？你不怕我再用手术剪刺你一回？”
“倩倩…”王周正压低声音吼了她。
估计是还带有昨天那两巴掌的愧疚，王周正一直没敢正眼看向我们。
“说说吧，接下来计划进行到哪一步？”
倩倩这样的发问倒是让祝晓婉没有想到，她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
“那就要问问你和你亲爱的妈妈了，看看是刑事还是民事？”
倩倩眼睛骤然睁大，从床上跳起来，指着她发问：“你什么意思。”
王周正也紧张的站了起来，不过是紧张的护在祝晓婉身边。
“看到旁边黑色的带字了吗？那是一段监控录像，昨天你不在场的时候，你爸妈和我都已经看过，这是你绊倒我，导致我摔下楼梯的罪证，如果你要是问人证的话，餐厅门口的迎宾就是最好的人证，她们已经目睹了全过程，并且能详细的复述下来。”
祝晓婉说完又悠哉悠哉的吃了一块橙子。
想来王周正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段说辞，他显得无比平静，却又死气沉沉。
“再来解释解释刑事还是民事的问题，倩倩，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该为你自己的行为负责，你把我绊下楼梯并导致流产应该属于故意伤害罪，我说的没错的。”她故意发问。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如果我执意要报警的话，通过形式诉讼来解决这次争端，进了监狱可就不好说了，法律是用来保护我们这些弱者的，你以为呢？如果是民事调解的话，我们也好办，我也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你和你的母亲净身出户，悄悄的，永远离开这里，我们再不计较，也算是我和我的孩子放你一马，怎么样？”
倩倩愣在哪里，一句话也说不出，听到坐牢，我也一时间转不动大脑。
“倩倩快向你祝阿姨道歉。”
王周正此时的低头，更让倩倩感到孤立无援。
“晓婉，你知道吗，离婚会导致股价下跌，我的公司最近运营状况并不是很好，所以我不建议采取这样的方案，我希望我们可以冷静下来，都等一等。”
这些话是王周正这两天来说的最多的，利害关系解释的最清晰的，祝晓婉也知道，离婚会导致股价下跌，但是天塌下来也还有王周正顶着，相信只要他们足够快结婚，总能稳定住局势。
这女人的想法简直丧心病狂，她也是个商人家庭出身，不应该有这么弱智的想法，现在的情况不是说此消彼长，而是明显的此消彼不长，结婚根本不是他们挽回局势的最佳途径。
倩倩呆坐在那里半天，突然站起来，双目无神盯着床上的人。
“怎么，想通了？”祝晓婉用尖细的声音讽刺着她。
倩倩抬头，没有看向祝晓婉，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床对面的王周正说：“嗯，我去坐牢，请你现在就报警。”
这样的情况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
我赶紧拉着她，希望她能够清醒一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王周正也没想到女儿会有这样的勇气，说这种话，一气之下直接摔碎手中的杯子。
几乎是带着哭腔：“你以为坐牢是你想坐就坐的？你知道你才19岁吗？坐完牢出来，你往后六七十年的光景就白白费了。”
这时候的祝晓婉也显得有些慌张，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咽了唾沫，又清清嗓，着重强调了一遍坐牢的危害。
“这么极端？你知道这几年牢坐出来，没有任何用人单位会录用你，这是你一声的黑点，抹不去的，我也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好心提醒你，别不识好歹，给了你选择的路，就往你该走的路上去，别整天给自己找不痛快，也让周正操心。”
祝晓婉说完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看向王周正时倒是满眼心疼。
这么好的提款机已经憔悴成了这个样子，搁谁谁不心疼啊。
“我决定了，坐牢，不就是鱼死网破吗，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要。用不用我帮你打电话？说不定我现在打也算自首，看在我认真悔过且年龄小的份上还能减减刑。”
倩倩眼中布满红血色，面目可憎的看着她，像是要把这片白色的房间染红，说完伸手去掏手机，打算拨号。
我冲上去抢下手机跑出放假，正撞上了一脸憔悴的王妈妈。
“阿姨？”
王妈妈惨白的脸色上，硬是礼貌地挤出了一个微笑，保持着这个糊涂，直到走到了王周正身边。
“我们去离婚吧。”这是我见到我妈妈为数不多的几次，她说话最温柔的样子，或许这也就是她只对王爸爸的态度。
一个女人爱着一个男人一辈子，随他征战沙场，建功立业，最后在大厦将倾之时，也不忘要保住着这个男人的丰功伟业，这也就是她最后的温柔？
王周正满眼都是抱歉，看着我妈妈手里那两张鲜红的结婚证。
“满意了吗？”
相比起这个要和她与死亡鱼死网破的蠢笨少女，还是历经过风雨的女人处理事情干脆利落，深得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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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黎明最凉的风，我们两个浑浑噩噩的坐起来，相视一笑，在林立的高楼中，看着天光渐亮，朝阳升起。
“早？”这声音低沉慵懒。
我尽量冷静下来分析了一下声音来源…
“上面。”
对，这个声音是上面传来的。
猛地抬头才发现，陆君勋居然在距离我们不远的斜上方另一个阳台。
此时的我们两个衣冠不整，蓬头垢面，可以算得上是蓬头垢面，居然就这样被他撞见。
“你怎么在那里？”我惊慌失措的揪着领口，倩倩不知道时候已经跑回房间躲起来。
“都是我的。”他挑了眉，炫富的心情似乎很愉悦。
“什么意思？你买了一层？”
“喝完酒不傻，怎么喝酒的时候像是得了失心疯？”
“你都知道什么！还有，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依旧很恐慌，他明明是要离开一段时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并且他昨晚到底看到了什么。
“知道了你是出息了，不光喝酒讲故事，还唱了国际歌，我凌晨回来的时候三户业主投诉了你们，物业正打算上来敲门，被我拦下了。我发现你的学习能力不错，国际歌放了七遍，手机没电了，你倒是会唱了，唱的太难听，这就是投诉你的原因。”
感谢上天赐给我这么好的校长，还能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观察我的学习能力。
此时我的脸是青一阵紫一阵。
“喝酒，违反校规，三千字检讨，开学交到我办公室。”
三千字？想我死就直说，没必要这么含蓄的找理由。
“不是在学校，喝酒没问题吧，你别总拿学校压我。”我据理力争。
“顶撞老师，行为不端，抹黑学校，五千字，记得和三千字分开写，不是同一项罪名。”
真是会乱加罪名，明明事情已经够乱，陆君勋还要来增加麻烦。
想到这里就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回到房间。
路过客厅突然感觉到今天倩倩的房间出奇的安静，想了想还是悄悄走过去想关心一下。
可是听到房间里的人在啜泣，悬在半空中的手就没法再扣向这个门。
“傻瓜，出了事情不解决只逃避是没用的，你出来，我们以清醒的方式聊聊关于你接下来的路。”
房间里的声音又哭了一会儿，等止住的时候，里面的人也开了门。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有想过接下来该怎么办吗？仅靠哭是绝对没有用的。”
倩倩顶着两个肿起的眼皮，尽力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我就不会哭。”
话还没说完，敲门声就响起了。
我以为是陆君勋，直接开了门，重新坐回倩倩身边。
没想到迎来的却是高跟鞋的声音，叮叮咣咣的踩在地板上。
是倩倩的妈妈。
我站起来问候，“阿姨好。”
王妈妈直接掠过我，一步一步地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倩倩，这姿态大有一种英勇就义的感觉。
“生了你这么个赔钱货，早知道你有今天就不该把你生出来，说过多少次让你做事前过过脑子，我这就是把你惯的，你爸爸要和我离婚，我们没有人想抚养你，按照你的年龄，我们也已经脱离了法定的抚养关系，这张卡给你，麻烦你滚得越远越好，以后大家，一别两宽，各自生欢。桥归桥，路归路，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她好像一夜之间老了不少，头上冒出了白发，就连脸上的妆容也是昨天退掉大半的。
王妈妈转身要走，倩倩哭着抱住她双腿，她紧咬牙根，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还是离开了这里，任凭倩倩哭闹。
这和我们所有人预料的都不一样。
我和倩倩穿好衣服追到医院，祝晓婉还是洋洋得意的躺在床上，身旁是王周正在细心的喂她吃橙子，王周正身后是拿着本文件夹正在汇报工作的秘书。
见到我们进来，祝晓婉没有任何惊讶，似乎意料到我们要来。
“坐吧。”招了招手示意我们坐在旁边的病床上。
“怎么？你不怕我再用手术剪刺你一回？”
“倩倩…”王周正压低声音吼了她。
估计是还带有昨天那两巴掌的愧疚，王周正一直没敢正眼看向我们。
“说说吧，接下来计划进行到哪一步？”
倩倩这样的发问倒是让祝晓婉没有想到，她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
“那就要问问你和你亲爱的妈妈了，看看是刑事还是民事？”
倩倩眼睛骤然睁大，从床上跳起来，指着她发问：“你什么意思。”
王周正也紧张的站了起来，不过是紧张的护在祝晓婉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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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晓婉说完又悠哉悠哉的吃了一块橙子。
想来王周正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段说辞，他显得无比平静，却又死气沉沉。
“再来解释解释刑事还是民事的问题，倩倩，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该为你自己的行为负责，你把我绊下楼梯并导致流产应该属于故意伤害罪，我说的没错的。”她故意发问。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如果我执意要报警的话，通过形式诉讼来解决这次争端，进了监狱可就不好说了，法律是用来保护我们这些弱者的，你以为呢？如果是民事调解的话，我们也好办，我也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你和你的母亲净身出户，悄悄的，永远离开这里，我们再不计较，也算是我和我的孩子放你一马，怎么样？”
倩倩愣在哪里，一句话也说不出，听到坐牢，我也一时间转不动大脑。
“倩倩快向你祝阿姨道歉。”
王周正此时的低头，更让倩倩感到孤立无援。
“晓婉，你知道吗，离婚会导致股价下跌，我的公司最近运营状况并不是很好，所以我不建议采取这样的方案，我希望我们可以冷静下来，都等一等。”
这些话是王周正这两天来说的最多的，利害关系解释的最清晰的，祝晓婉也知道，离婚会导致股价下跌，但是天塌下来也还有王周正顶着，相信只要他们足够快结婚，总能稳定住局势。
这女人的想法简直丧心病狂，她也是个商人家庭出身，不应该有这么弱智的想法，现在的情况不是说此消彼长，而是明显的此消彼不长，结婚根本不是他们挽回局势的最佳途径。
倩倩呆坐在那里半天，突然站起来，双目无神盯着床上的人。
“怎么，想通了？”祝晓婉用尖细的声音讽刺着她。
倩倩抬头，没有看向祝晓婉，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床对面的王周正说：“嗯，我去坐牢，请你现在就报警。”
这样的情况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
我赶紧拉着她，希望她能够清醒一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王周正也没想到女儿会有这样的勇气，说这种话，一气之下直接摔碎手中的杯子。
几乎是带着哭腔：“你以为坐牢是你想坐就坐的？你知道你才19岁吗？坐完牢出来，你往后六七十年的光景就白白费了。”
这时候的祝晓婉也显得有些慌张，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咽了唾沫，又清清嗓，着重强调了一遍坐牢的危害。
“这么极端？你知道这几年牢坐出来，没有任何用人单位会录用你，这是你一声的黑点，抹不去的，我也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好心提醒你，别不识好歹，给了你选择的路，就往你该走的路上去，别整天给自己找不痛快，也让周正操心。”
祝晓婉说完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看向王周正时倒是满眼心疼。
这么好的提款机已经憔悴成了这个样子，搁谁谁不心疼啊。
“我决定了，坐牢，不就是鱼死网破吗，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要。用不用我帮你打电话？说不定我现在打也算自首，看在我认真悔过且年龄小的份上还能减减刑。”
倩倩眼中布满红血色，面目可憎的看着她，像是要把这片白色的房间染红，说完伸手去掏手机，打算拨号。
我冲上去抢下手机跑出放假，正撞上了一脸憔悴的王妈妈。
“阿姨？”
王妈妈惨白的脸色上，硬是礼貌地挤出了一个微笑，保持着这个糊涂，直到走到了王周正身边。
“我们去离婚吧。”这是我见到我妈妈为数不多的几次，她说话最温柔的样子，或许这也就是她只对王爸爸的态度。
一个女人爱着一个男人一辈子，随他征战沙场，建功立业，最后在大厦将倾之时，也不忘要保住着这个男人的丰功伟业，这也就是她最后的温柔？
王周正满眼都是抱歉，看着我妈妈手里那两张鲜红的结婚证。
“满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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