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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 意外辞职

    这一天周末,方婷婷千叮咛万嘱咐,让父母说话一定要注意,在双方重重承诺后,才一行三人赴相亲的宴会。

    席间,看着好酒好菜,父亲倒是不怎么开口,一杯杯地喝着,不断地赞叹未来姑爷准备的定亲宴不错,而母亲则是不断对钱海平进行提问,“你家是哪里的?都有什么人在?都是干什么的?现在工作情况,收入情况……”平时问方婷婷她也不正经回答,就说是搞计算机编程的。

    钱海平一五一十地回到,“家是当地农村的,只有一个母亲和妹妹。母亲就是普通农妇,妹妹现在在外地打工。收入还不错,已经买了房子、买了车,就等着尽快迎娶婷婷。”

    显然,当钱海平说道家庭情况的时候,母亲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听说他已经有房有车了,倒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跟着一个穷小子受苦,每天围绕着鸡毛蒜皮的小钱犯难。看着钱海平,母亲比较满意,可能也是岁数大了,母亲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和父亲争吵了,而把更多的关注放到了女儿身上,也正是现在,方婷婷才多少感受到了一些家庭的温暖。

    把父母送回家,父母收到了钱海平的礼物,很是满意。

    方婷婷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宴席上没有出现意外,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海平,谢谢你的精心准备,过几天咱们一起回你老家看看你的母亲吧!”此时,坐在车副驾驶的方婷婷感觉到了幸福正在向她走来,终于要有自己的小家了,一个幸福的小家。

    婚礼上,寝室的姐妹除了老六老七在外地没法赶回来,其它的姐妹都到了,刘小倩当然是伴娘了。在众人的祝福中,这对一直被所有人羡慕、一直看好的情侣终于走上了婚姻的殿堂,带着大家的祝福,幸福生活启程了。

    欧阳睿从陈可盈那里知道了方婷婷的婚礼,但是,因为没有收到邀请,只是让陈可盈帮助送了一份大礼。如果不是这份大礼,估计,方婷婷已经把这个人忘记了,没错,在她的意识中,他不算是自己的朋友,在邀请嘉宾的时候,连想都没有想到过,他更像是一个精神上的崇拜对象,不属于她的生活。

    婚后的日子还是比较安逸和谐的。不过,困扰她最大的烦恼就是钱海平工作太忙了,经常半夜了才回家,有的时候为了一个项目,就会在公司里一住就是好几天。

    很多IT从业人员,这样的工作状态已经被众人所熟知,因为他们放弃了和家人相聚的家庭幸福,忘我拼搏才实现了我国IT科技的快速发展,实现了弯道超车,从3G到4G到5G,为我国自主研发能力快速发展赢得了时间。以牺牲家庭幸福、个人的生活质量为代价,虽然有着丰厚的报酬,真的值得吗?这可能是一个很发人深省、值得探讨的话题。也许人各有志吧,各自有各自的理解和看法。

    平淡的日子就这样过了七年,一些突如其来的变故,改变了方婷婷的生活。

    首先是工作,李雅丽因为社会交往能力十分强,被提到了编辑组组长的位置,据说,很快副主编退休,她就可以接任了。春风得意的李雅丽,开始运用自己的权利给方婷婷设置各种障碍,百般刁难,让方婷婷对上班产生了恐惧。而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年正德集团一百万的赞助费突然终止了,她也曾给欧阳睿打电话,却始终打不通,他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听陈可盈说,他已经暂时不再实际管控集团了,可能是家里出现了一些变故,因此,能够保证方婷婷安稳度过这几年的一个重要广告增收也没有了,更是让李雅丽找到借口,各种刁难她。

    “媳妇,你就别干了,我现在养你养家绰绰有余,你干嘛还要去上班,受那个女人的折磨?”看到寝食难安的方婷婷,钱海平关心地安慰着她。

    “在看看吧”,方婷婷一脸愁容。

    “要不我们趁这个机会要个孩子吧,原来咱俩工作都忙,觉得没时间很好的带孩子,如果,你不干了,就有时间带孩子,相信那个乐趣不必上班少。哎!我一直就幻想着,生一个和你一样漂亮的女孩,等孩子长大了,我一手牵着一个,那时候你一定依旧很年轻漂亮,估计,我走在大街上都会被其它的男人羡慕死了!”钱海平一脸陶醉的看是幻想起来。

    他的乐观和构想感染了方婷婷,她也出神的望着天花板,开始沿着他的思路幻想未来,“是啊,是很美好!”

    新生活似乎正在向他们招手,然后一个对于他们而言,可谓是噩耗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钱海平的母亲因为下农地干活,不小心闪了腰,导致了严重的腰间盘异位,被邻居送回了家。因为病情严重,双腿无法站立行走,需要马上进行手术治疗。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方婷婷他们生孩子的计划。

    两个人把母亲接到家中,联系了医院,钱海平此时工作实在任务太重了,公司又接了一个大项目,不得已,方婷婷休了一周的年假,陪他的母亲做完手术,又看护了几天。钱海平的母亲出院后,因为方婷婷还要上班,最后决定请一个保姆在家看护照顾她。

    可是,钱海平的母亲是一个很要强、不愿意麻烦别的人的,经常是看到保姆忙的时候,或者休息一会,不愿意麻烦人家,有个上厕所或者下地喝水的事情就自己偷偷地做了,导致再次摔倒,病情加重。

    钱海平看到母亲的情况,很生气,责怪保姆没有看好自己的母亲,就把她辞退了,又请了一个,显然,同样的事情还是在发生。“妈,您能不能让我们省点心?别再折腾自己了,您都这么大岁数了,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床上,有什么事情让保姆做,行不行?”钱海平再次辞退了第二保姆后,觉得自己的母亲也有责任,便开始埋怨起母亲来了。

    “对不起,儿子,我不是故意给你们添麻烦,但是,我感觉自己好多了,也想活动活动,就不想麻烦别人,没想到又成了这个样子。”老太太说这些之后,变得有点委屈,好像有话要说。最终她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出来,“儿子,你们不知道,那两个保姆在你们面前表现好像很照顾我,尊敬我,其实你们不知道,你们走后,她们给我做点什么总是很多抱怨,有点时候,扶我上厕所晚了,我不小心弄脏了裤子,就会听到她们在洗手间又摔又打的声音,嘴里还骂骂咧咧,我心里很难过,所以,有点不敢用她们。”说着说着,老太太委屈地掉下来眼泪。

    钱海平太了解母亲了,她不是一个轻易讲人家坏话的人,从小到大他都很少听到母亲说道别人的坏话,估计这两次用的保姆实在是太差了,差到母亲这么能忍耐,这么善良的人都会忍不住说出来。

    “她们竟然那样对你,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要给她们的公司打电话投诉她们!”钱海平温和的性格很少发火,但这次是真的触及了他的底线。

    “算了,人都撵走了,就算了,别惹事了,人家都知道咱们住在这里,外一给人家惹急了,找咱们的麻烦,没有必要。”老太太安慰着他。

    “妈,没事,我再给你找一个好的,让婷婷请假几天,看着她。”最后,钱海平做了这样的决定。

    不知道,是他们的运气不好,还是怎么的,这次的保姆,方婷婷看了三天觉得还不错,不过,第四天单独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却导致了老人严重的胃疼。

    原来,保姆做的午饭都是按照自己的口味,老人尤其生病养身体的老人,需要清淡的饮食,汤汤水水的,但是,保姆为了自己的喜好,同时也嫌麻烦,居然做的菜都是家乡的辣菜。

    “姑娘,能不能给我做点粥,有点粥就行?”面对老人这样的请求,保姆却不理会,“大娘,总吃稀的没营养,你尝尝我做的家乡菜,好吃滴嘞!”

    老太太也敢再多说了,显然,自己一个农村的老太太,在她们的眼里看起来很好说话,甚至是很好欺负。于是,强忍着吃下了,然后,当天下午胃疼的不行。保姆害怕了,就给方婷婷打电话,让她回家,看看到底怎么回事,需不需要去医院看看。当得知老太太是因为吃得太辣了,才导致的胃病复发,她很生气,当时辞退了第三个保姆。

    方婷婷的家里不安生,单位也一样。

    “方婷婷,你最近怎么总请假,咱们这里不是养闲人的,大家都像你一样,以后这工作怎么开展啊?你手头上的工作,都是别人加班替你完成的,你好意思妈?”李雅丽没好气地站在方婷婷的卡座前,用手敲打着她的桌子。

    本来就被家里的事儿搅得焦头烂额的方婷婷,此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强烈的火气,站立起来,怒视着李雅丽,“李雅丽,你有完没完,我替别人加班加的少吗?别揪着别的小辫子总也不放,谁家没有点意外情况,你自己不是也因为出国看你弟弟,请了一个月的假吗?怎么到我这里,请了几天的假就没玩没了了?请事假按事假扣钱不就行了?”方婷婷头一次为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据理力争,“你当个组长怎么了?主编还没说什么呢!有能耐你把我开了?”

    “你,方婷婷,你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李雅丽哪成想方婷婷今天会这样,让她很难堪,而且,她所说的话句句在理,让她也无法反驳。

    她很快眼珠一转,想到了方婷婷的软肋,“我请假,是因为我对报社有贡献,我一年能拉三百万,够这里所有编辑一年的工资了,这就是我有资格请假的原因,而且,出国我也不是白出的,不也拉来了国外企业的赞助吗?而方婷婷,你瞅瞅你自己,一年里,广告进账为零,我要是你,我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曾经就靠着和欧阳睿关系暧昧,能拉点广告,现在人家不搭理你了,这下子全完了吧!”

    “你说什么?我们怎么暧昧了?李雅丽你拿出证据来,否则今天我跟你没完。”这下子,方婷婷急了,居然败坏自己和欧阳睿的名声,不知道,当时,她是中了什么邪,一向清冷性子柔和的她,居然随手把拿在手中的圆珠笔打向了李雅丽,而很不凑巧,圆珠笔的比尖划在了她的额头上,划出一道血痕。

    在场的人本来是一直劝架的,看到这一幕都傻眼了。

    听到外面的争吵,陈可盈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出来,正看到了李雅丽额头流血开始大叫起来,“方婷婷,你居然给我弄得流血了,你要给我毁容,我跟你没完。”正要像愤怒的母狮子,扑向同样傻眼的方婷婷。

    “好了,好了,别动手,都是怎么回事?”陈可盈加紧几步,赶到她们面前,制止了即将发生的异常混乱。

    “主编,你来的正好,你看到,方婷婷要故意伤害我。”虽然知道自己的伤没什么大问题,几天就能恢复,再抹点祛疤药,不会留下疤痕,但是,李雅丽可不打算轻易放过方婷婷,这次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主编,我就是说她几句,作为她的领导,我还是有权利说她几句的,没想到她居然对我耍起狠来,你看我都流血了,一张脸对女人多么重要啊,她居然要毁我的容!”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方婷婷解释到,此刻,她已经是脑袋一片空白。

    “主编你也看到了,就这样以后让我怎么跟她相处,我决定了,要么我留下来,要么她留下来,我俩只能有一个人留在这里工作,主编,你做主吧!”李雅丽的杀招一步接一步,此时,只有让方婷婷离开,她才能一解心头之气。

    “这个……”陈可盈犯难了,显然事情没到那个地步,但是,李雅丽已经把话说得那么绝了,想要挽回已经太难了。

    “主编,我不干了。给您添麻烦了,我现在就收拾东西走人。”看着陈可盈为难的样子,方婷婷做了这个决定,其实,她早就不想在这里工作了,看着李雅丽的那副嘴脸,她心里一直都很憋屈,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以折磨自己为乐,现在,自己不干了,终于可以摆脱她了,想到这里,方婷婷的心情似乎轻松了许多。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天下了,我不会再碍你的眼了,很抱歉伤了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过,从此以后你我就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希望以后我俩咱也不见。”方婷婷认真地对李雅丽说完这句话,就开始收拾东西,自己到人力资源那里办理了辞职手续。

    李雅丽终于赢了方婷婷,这让她心里产生了极大的快感,“好走,不送!”

    可是,方婷婷走后,李雅丽只高兴了两天,就高兴不起来了。她很恨自己为什么做了那么冲动的事情?因为她来这里工作,就是为了方婷婷,在工作中事事刁难她,不就是自己的来到这里工作的初衷吗?否则自己为什么放着家里的生意不去帮着经营,而来到这里从头做起?一时间,随着方婷婷的离职,李雅丽生活失去了方向。

    辞职了,方婷婷就全心的投入到照顾钱海平母亲的工作当中。显然,自己照顾家人要比外人要好的很多,老太太恢复的很快。不过,问题也来了,随着老太太的康复,她开始能走能动,少量的活动对她的康复有帮助,所以,她主动帮助做点饭炒点菜这样的活。因为,一辈子在农村干活干习惯了,她真的闲着就难受。

    可是,毕竟农村和城市有城乡差别,再加上年轻人和老年人生活理念不一样,方婷婷觉得过得很不舒服。比如,每次自己洗菜洗碗,老太太就会觉得她水流放得太大,抢着自己干,然后,舍不得用洗涤剂,她刷过的碗筷看起来油腻腻的,只用很小的水流,冲洗也不干净。方婷婷也不好说什么,就在老太太看不见的时候,再用擦碗纸巾使劲的擦一遍。剩菜剩饭也从来不舍得扔掉,一遍又一遍的加热,每次还主动给方婷婷夹菜,让她不吃也不好,吃了还觉得很不健康,而看到方婷婷他俩不吃,她就自己吃。特别是一次,不知道她怎么从方婷婷的橱柜里,发现了一包掉在橱柜后面的大米,已经发霉了,还舍不得扔掉,做成了米饭,吃得方婷婷一直呕吐,差点没吐出苦胆。“妈,发霉的东西就不能吃了,会中毒的。”方婷婷强忍着自己的耐心跟她说。

    可是,老太太却说,“我们农村从来不随便扔东西,像这样的大米都是多洗几遍就能吃,也没人吃坏啊!”她那种从骨子养成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而方婷婷最受不了的就是老太太康复以后,经常会独自在小区里溜弯儿,而每次都会捡回来一些废品,就是那些被人丢到的纸壳子、塑料瓶子,然后,堆在自己的屋子满地都是。为此,方婷婷和钱海平抱怨过几次,“屋里都成了垃圾场,而且很不卫生,容易滋生细菌。”

    钱海平也觉到这种行为确实有点过分,他和母亲说了几次,但是,每次她都答应好好的,却依然趁着方婷婷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摸摸的往家里捡垃圾。终于,钱海平第一次跟母亲红脸了。

    老太太虽然朴实通情达理,但是,她也知道,一定是方婷婷不乐意了,她也怕自己的这种习惯影响夫妻二人的感情,于是,就改变了策略,在他们家楼栋前面的树林、草坪里搭建了一个小窝棚,用来存放废品。本来以为这样人不知鬼不觉的,还可以捡废品换点零钱,但是,没过几天,她就被邻居举报,然后物业就找家门。这让方婷婷感觉到很丢人,当天晚上就和钱海平大吵了一架。

    显然在生活中,这样的小摩擦是避免不了的,方婷婷尽量地让自己心性平和,心性宽广,事事多从老太太的角度看问题,适应老太太的习惯,但是说实话,城乡差距和年纪的代沟,实在无法让两个人很融洽的生活在一起,而且钱海平又经常不在家,总是她面对老太太,她过的还是有点不自在、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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